“啊啊啊!”从血脉和骨髓深处传来,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终于让我忍受不住,大喊一声,眼前一黑,躺倒在地上,短时间里是不可能站起来,更不可能使用道法了。
但我还是勉强抬起头来,确认那些道德清净焰确实烧到了这些色泽诡异的蜈蚣身上,将它们全都烧成诡异的粉色灰烬。
婉琳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一些,但还是马上关切的说道:“快点闭气,这桃花蜈蚣即便被烧成灰,也是堪比桃花瘴的慢性毒气,不要吸进去。”
“你,居然还能够使用道法!”苗韫看到自己这一手暗招居然被我给破了,他之前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本来是稳赢的局面,却被我现在看似废人的存在给破解了,我不禁感到心中有些莫名的爽快,似是讨回了一局般。
不过长此下去,对婉琳依旧还是不利,苗韫在和婉琳正面进攻时,还能够悄悄布下暗招,说明他尚有余力。
没想到正当我觉得担心,想要挣扎着再打出一道道法给婉琳解围时,四面八方突然传来如雨一般的哗哗声,我吃惊的抬头一看,居然是无数泛着晶莹光芒的细线,从周围高树的树叶底下弹射而出,将措手不及的苗韫缠在其中。
他反应也是快,连忙手臂一挥,把原本围攻婉琳的那些飞虫全部调集回来,想要刺破缠在身周的丝线。
然而这些丝线被一戳,居然化作了一颗颗液滴,全部洒在了苗韫身上,他浑身湿透,样子看上去狼狈不堪,像是个落汤鸡。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焦急的嗅了嗅身上的液体气味,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咬着牙说道:“金鳌降蛊露?你居然把它们藏在蛛丝里面,实在是出人意料。”
“兵不厌诈,苗哥,这是小时候你教给我的启发,我只是稍微改进了下。”婉琳的口气有些缓和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往事,看到眼前被自己暗算的苗韫,心中也有些不忍,说道,“被这么多的金鳌降蛊露淋到,你至少半天里不能动用蛊术了,否则会被蛊虫反噬,你还是快点回去吧,虽然我蛊术不如你,但你现在已经相当于赤手空拳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少主,看来你出去走江湖的这些年岁里,学得越来越精明了,连这种绵里藏针的手段都能想得出来。”
他指了指地下说道:“而且因为我无法用蛊术,所以在金鳌降蛊露失效之前,暂时连祭域都回不去,也没法向其他人请求援助,给你自己赢得了半天的逃跑时间,可是你要想清楚,即便我现在让你走了,一旦教主动怒要追捕你,即便让你先跑半个月,结果不还是一样的。”
“我知道,所以我之前已经答应过你,我不会跟杨凡走的,只要他能安全离开此地,我就会自己回到教中,不会连累你。”婉琳说完,便拉着我离开,丢下身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苗韫,再也不回头去看。
因为之前强行使用道法,引动了金蚕蛊的毒性,我撑着一口气,在婉琳的搀扶下,走了一段路,终于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
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伸手打出数道绯红色的纱雾,把我们俩周围的几棵树都围起来,这才放心的说道:“就现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附近散布着我的曼珠沙华蛊,没有活物能够钻进来。”
我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用力的嚼着口中的翠微叶片,想要发泄那钻心的疼痛,这叶片虽然牢固,但哪里经得起我这般疯狂的咀嚼,没一会儿就几乎已经完全散作片片碎叶,顺着口水就要咽下。
“哎哎,我都说了,不要吞下去啊。”婉琳急忙阻止我道,“这种药材性质极阴,吃下肚子会导致腹泻的,快点吐出来。”
我连忙呸呸呸的吐出了好几口,也不知道那是口水还是碎叶,然后她又朝我嘴里塞了几颗香气扑鼻的丹药,这些药物似乎是专门用来平息气机,平缓血脉的,几颗下去,在身体中躁动不已的金蚕蛊灵气顿时就收敛了很多。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没?”婉琳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关心和爱意,我忽然感到一股温暖涌上心头,情不自禁的将她抱在怀里。
“唉。你干什么,突然就……”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没有把我推开,反而是将我抱得更紧了,泪水从她的眼眶中划出,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简直……像是做梦一样,我没有想到这辈子居然还有机会能看到你。”
“我也是…我们再也不要离开了,婉琳,跟我走吧,金蚕蛊也好、邪巫教也好,这些都无所谓了,我绝不要再让你回去。”看着泪眼朦胧的她,我这些日子以来所积累的深切思念,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如同泄洪的潮水,再也无法抑制。
然而这句话却像是戳中了她的痛处一般,她身体忽然一僵,然后轻轻将我推开,说道:“不行,你不知道邪巫教的可怕,我不能跟你走,送你出去以后,我还会回去的。”
她担心的伸出手来,摸了摸我头上被种蛊时候留下的瘢痕:“可是,你身上的金蚕蛊怎么办呢?如果苗韫说的是真的话,就算是父亲来了,也没有办法。”
“金蚕蛊无关紧要,不就是要驾驭它么?再痛我也会忍过去。”我连忙握紧了她的手,不肯放开,“可是你绝对不能回去,如果你走了,无论是你还是我,下半辈子都只是行尸走肉了,难道不是么?”
她避开了我的眼神,只是轻声说道:“现在先别考虑这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身上的金蚕蛊,你若是要活下去,就必须驾驭它,可是这种蛊物历来都是教中高等成员才有资格接种,都是有很不错的蛊术修炼基础。所以在你熬过这段磨合期期间,我是不会放心离开你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