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朗无奈的说道:“哎,时间紧促,我的荒流天牛蛊成虫已经所剩无几了,现在我真跟赤手空拳一样,几乎就没什么进攻性的蛊物,只有三天来准备,来不及按照通常步骤繁殖了,所以我只好用自己的血肉强行催快它们的生长周期。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在邪巫教里,为了促成蛊物成长得更强或是更加与心神相通,以宿主自身的精血喂养是很正常的事。”
“它们吃了你的血肉,就会长得更快?”我有些不太置信的说道,“那吃其他人的有这效果么?毕竟从量上来看也就是薄薄一片的样子。”
阿朗答道:“吃其他生物或者人类的血肉,或多或少肯定有些用处,那要视蛊物的种类和食物本身的珍贵程度而定了,之所以蛊主本人的血肉最有用处,大概是因为其中含有我的精血和巫蛊之力,比起普通的肉来,相当于是直接从底子上加强的一剂补药吧。”
随后他举起自己的手臂看了看,确定伤口确实完全愈合起来,再也没有血液流出,才说道:“就跟你们道门要使用道法能量一样,我们养蛊的除了依靠蛊物本身的毒性和气力以外,本身也有巫蛊力量一说,可以强化蛊虫,同样是一种源自天地和生命的能量,只是不太容易像你们道士一样可以直接透过符咒放出,而多半需要凭借蛊物或是降头之类的媒介。”
“巫蛊之力么,难怪,我就在想不可能只有佛道两门掌握了自身能量的特殊修炼和运用方法,不过看来你们更偏重间接的通过操使媒介来表现力量。”我不禁恍然大悟道,“那你们要怎么提高这种能量呢?也有类似打坐禅定,吐故纳新这样的步骤么?”
“类似你说的冥想修炼,或是吸取自然界能量的苦行之类也有,不过从邪巫教本身来说,那些高级的干部都喜欢通过各种仪式向蚕神献上祭品来换取力量,而我们这些下等的基层人员,没有这种条件准备仪式,就只能安心的养蛊、炼蛊,慢慢通过蛊物的成长,作为与自然能量沟通的途径,反过来从中吸取力量增加修为。不过还有最后一种……”
阿朗说到这里,皱了皱眉,露出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有些不堪回首的说道:“那就是直接将活人喂给蛊物,而且并不是举行献祭给神明的仪式,而是单纯的将人类的身体作为蛊物成长的温床,这是来源于南疆古滇国一位被称之为献王的君王所开发出来的手段,据说是可以利用人类死前被蛊所噬的痛苦和怨念,来加强蛊物本身的巫蛊之力和恶毒凌厉,而且极为高效。”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和胸口的伤疤,说道:“实际上,我这也算是这种方法的变种,只不过是最轻微的一种罢了,如果我把这些天牛蛊都种到一个人的身体内当作苗床培养,并且不断折磨他使其痛苦万分的话,到时候孵化出来的天牛蛊会比你之前见到的凌厉数倍,无论是速度、气力还是毒性发作效果都会随之增长。”
虽说之前我就想到了会有以活人喂蛊的事情,但是从阿朗的嘴里得到确认后,我只感觉越发可怕了,因为这就说明,几乎不需要什么实际的代价或者门槛,只要能够搞到足够的活人,就可以制造出远胜自己本来水平的蛊物,这几乎是一种不要本钱的爆炸性飞跃。
也难怪邪巫教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依旧能够在南疆立有一席之地,甚至还可以渗透到世俗高层中去,与之相比,佛道两门的修炼不仅注重天赋,许多人可能辛苦打坐练气,画符念经了一辈子,也比不上人家多喂两只蛊虫的水平。
不过毕竟现在年代,杀人没有古时候这么随便了,所以这种手段对阿郎这个阶层来说,还是有些风险的。
我俩言语间,河面的气泡声越来越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一跃而出,阿朗听到这声音,似乎很是兴奋,回头奔向河边,而我也顺势望去,只见一只只白色的天牛从湖中飞出,每一个头上的大角都透露出白亮锋锐的光芒,而翅膀也从两对增加到了四对。
但是它们的身形反而变得更小了,侧面显得更加灵敏矫健,阿朗的表情看上去很是高兴,拿起一只左看右看,然后才回头对我解释道:“是婆婆给我的丹药起效了,没想到那丹真的能这么快就促进蛊物进化,现在它们已经变成玄寒天牛蛊了,照理说这本来是要培养至少十几代后才会出现的变种。”
虽然我不懂蛊术,但也看得出定然是婆婆所赠予的丹药,让阿朗那原本较弱的天牛蛊变成更强的品种了,难怪他今天不惜割开自己的血肉,也要连夜催成这些蛊物,这在我们出行之前无疑是个好消息。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和胖子赶工制作了不少符咒,而阿郎则捣鼓着他那些天牛,有空的时候也会练习操使一下婆婆赠予他的那几只织云蝶,只是似乎是他巫蛊之力有限,再加上这蓝色蝴蝶毕竟不是他养大的,似乎操纵起来很是麻烦阻塞,勉强堪能同时控制两三只已经是极限了。
阿朗奶奶的身体状况在鬼婆婆的调理下,已经逐渐趋于平稳,只是毒性还未全部除尽,再加上人老体衰的关系,直到现在还是没能醒过来,婆婆说看这个恢复情况,大概至少也要一周左右才有可能完全醒转恢复,着急也没用。
阿朗虽然非常担心,但是连婆婆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得暂时先将此事放诸脑后。
终于,约定好的三日后已经到了,眼看接近中午时分,我和胖子、阿朗在临行之前,鬼婆婆叫住我们,给了阿朗一袋粉末状的东西,说道:“你这瘴气我稍微改良了一些,但是老身也不甚了解南疆瘴术,所以效用有限,防身或对敌之时可做出其不意之用,只需按照寻常布瘴手法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