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煞尸显然不打算简简单单的放过我,也从窗口跳出,张开血盆大口朝我扑来,不过这倒确实正中我的下怀,因为本来房屋内密布了大量煞气,令我感到寸步难行,但是现在来到了开阔的场外,我就可以尽量减少煞气对我的影响了。
再加上集合了直接从夜空中灌输而下的星力,强化了我的紫薇皇极符,可以说是双重优势。
我咬破了中指,一边躲闪着煞尸的扑杀,一边尽可能的在桃木剑上将已经被冲淡的大衍元阳咒补全,虽然说这样效果依旧会大打折扣,但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那煞尸的半边身体看上去都有些血肉模糊,行动也有些迟缓,看来真的是被方才林玥撞倒的展示柜压得够惨。
不过即便如此,它的速度还是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再加上我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行动自由,大约你来我往,过了十几个来回后,我终于有些力竭,难以再挪动虚弱无力的双腿。
煞尸喜出望外,抓住了这个机会,直接朝我额头扑来,我举起桃木剑,将全身剩余的道法灌输进大衍元阳咒内,然后把桃木剑朝着煞尸那张倒刺从生的恐怖大嘴里。
煞尸咬住了木剑,却没有注意到元阳咒已经爆发开来,这一招几乎耗尽了我剩余的所有道法,若是再失手,我可是连一道渡灵符都打不出来了。
幸运的是这破釜沉舟的一手效果似乎不错,等到煞尸注意口中有异样时,爆裂而开的元阳之气,将煞尸的头颅完全炸开,红黑色的血肉和倒刺向四处飞溅,伴有颅骨和已经腐烂的脑浆碎片,如同一场恶趣味的血浆烟火。
煞尸剩下的身体在地上晃晃悠悠,无力的摆动,地上碎裂的肉块在慢慢挣扎挪动,似乎还想要重新聚合在一起。
我当然不会让这样事发生,虽然身上几乎没有道法力量残留了,但桃木剑上的紫薇星力还勉强维持着,我拿起霞光紫气缭绕的剑,划过黏在地面的那些腐臭血肉之上。
纯正磅礴的紫气星光扫过尸块,将原本还在蠕动的肉片全部化为灰烬,空气中隐隐传来不知从何处发出的凄厉哭声,显然这只煞尸的发声器官都已经被破坏了,这凄惨的哭声只有可能是直接由怨灵本身发出。
眼前的景象证明了我猜测的正确,那只半身血肉模糊,头部又被炸裂的煞尸,再次颤了一颤,像是做着最后的挣扎,随后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空气中的哭声更加凄厉,变成一种混杂了愤怒和悲伤的复杂情绪,甚至夹杂了极度的怨毒,我想这是因为我毁掉了它好不容易得到的躯体,把它从一具煞尸变回了孤魂野鬼,相当于让他这些日子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我感到一股阴风朝着我的头顶袭来,意识到那一定是婴灵朝我冲来想要夺舍,因为已经有过形体的冤魂,自然会怀念之前那种具有实体的感觉,哪怕是一具临时凝聚的阴胎,甚至算不上实打实的血肉之躯。
灵魂拥有一个容身之处的温暖感觉让婴灵十分依恋,所以当我毁灭了它的婴儿床后,它的下一个目标就是直接夺走我的躯体。
我自然不会束手就擒,想要拿起桃木剑抵挡,却突然发现四肢都僵在空中,无法动弹,如同灌了铅,或是被变成了石像一样,全身冰冷而僵硬。
我勉强抬起眼皮,看到空中形成了一个类似夜叉鬼脸的黑色煞气团,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五阴罩首,完了,我居然没有想到这点。”我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意识被吞噬的那一刻。
原来之前婴灵冲出窗口的时候,就用庞大的煞气在我头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鬼面,想要震慑住我的行动,只是我之前体内道法激荡,所以无视了煞气的压制,再加上自身本来就有伤,所以没注意到这个陷阱。
所谓的五阴罩首,就是指煞、邪、岁、凶、祟,五种妖邪鬼气同时笼罩在人头上,类似于印堂发黑,煞气冲顶的加强版,一般只有厉鬼缠身,即将遭遇血光大凶之人,才可能出现这样的征兆。
从相面学来说,出现这种凶兆的人,几乎就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谁都无法解救化解,否则反而会引来业力缠身,若是阴阳先生轻易招惹这种凶相的人,轻则受到反噬,自降修为,重则阳寿剧减,甚至一同殒命。
而这婴灵便是趁我不注意,在我头上人为制造了五阴罩首之相貌,若是之前我体内有道法可以反击倒也算了,但现在丹田内力量空空如也,而佛法则需要诵经才可释放。
我试图动一下嘴唇,念出《心经》来,却也以失败告终,这股煞气太强烈了,完全将我镇住了,而且那婴灵似是也有所感应,知道夺舍之事,成败乃在此一举,不惜放开了全身的煞气来压住我的每一根手指。
我感到身体异常的冷,那时一种来自骨髓深处,仿佛有寒风在其中洞穿的冰冷,这是体内阳气渐渐流失,阴邪之物即将入体的表现。
空中的鬼面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想必是婴灵自己现在心情的表现,我这具与神秘鬼魅之物十分亲和,而且道法又暂时耗尽的躯体,对渴求肉体的他来说,无疑是像从通铺床转到了总统套房一样享受。
忽然一道白光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感到骨髓血肉中寒意似乎略微降低了一些,然后面前的白光越来越亮,直到我感道眼皮上的压力完全消退,这才勉强睁开眼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倒在地。
而楼上的窗户里,胖子正拿着天罡两仪镜的白色那半面,口中如同说唱一般喊着道德经,如水桶粗的白光从中流泻而出,直接打在婴灵的身上。
因为之前他的护身煞气全部都被放出用来压制我,所以遭到了两仪镜的全力攻击,没有留任何一丝用来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