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经理一番理所当然的样子,轻蔑的说道:“呵,你们是哪个地区哪个教派的,难道不知道我们南疆邪巫教的人已经在这座城市了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也不上门打个招呼,就想要买喂蛊物的药材?”
听到这里我总算明白过来,看来这蛊物也不是邪巫教一家独有,而是有许多林立的教派,彼此之间也都将手伸到了世俗地盘之间的争斗,我们这一块地区算是被邪巫教衍生出的分支占了。
其他养蛊炼蛊的人,到了这里,出于作为来客的礼仪,必须向这里为首的邪巫教登门拜访,记录在案,听从他们的一些基本规定才行,否则要是有人随意滥用蛊物,使其在普通人中肆虐,那就会牵扯到很严重的社会问题,对所有同道中人都没有好处。
其实不只是他们,各行各业都有类似的规矩,这就像是黑社会所谓的“抢地盘”类似性质的事,即使是做我们风水阴阳,捉鬼除祟这一行的,有时候也要注意分寸,需要事先注意一下此地有没有已经正在负责的同行,若真有,至少也要去打个招呼,免得让人觉得你是在故意抢饭碗。
“是我们不懂规矩,不识邪巫教大名,还请大哥高抬贵手。”我想了想,在正式出发之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赔了一张笑脸道,“我们俩都是才刚入门的毛头小子,不比门外汉好多少,大哥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了。”
那黄经理神情稍微缓和了些下来,稍稍有些得意的说:“给我记清楚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们如果想在这个城市定居下来养虫炼蛊,必须到我这里登记说清,好了,你们报一下自己的师门吧。”
师门?这下我跟胖子可傻眼了,最好还是不要把鬼婆婆说出来,因为天知道她有没有什么得罪过邪巫教的前科,可要是随便编一个一定会被当场拆穿的。
我只好模模糊糊的说自己没有什么具体的师承,就是无意间得到了一些边角料书籍,便自己慢慢琢磨起来如何炼蛊。
黄经理却全然不信,有些恼怒的说道:“你们俩对蛊术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但是开出的这张药方上却有很多只有养蛊老手才知道的药材,说明你们背后一定有个炼蛊熟手在指使,到现在还不跟我老实交代,看来你们真的是想吃点苦头了!”
只看到他手指稍微弯了弯,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从我耳边传来,犹如银瓶乍破水浆泄,居然是我们面前的玻璃茶几,毫无征兆的龟裂成了片片碎玻璃,就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砸碎了一样,轰然倒地。
还未等我俩来得及反应过来,又是两声清脆的碎裂声,我只感到手中一轻,一蓬温热的液体洒上手腕,湿湿的,红红的,带着有些黏稠的感触,顺着手腕缓缓流下。
随后只听叮哐两声,脚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大量液体倾倒其上。
我以为是自己的手脚被攻击了,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次却是我们之前拿在手上的茶杯,把手和杯身相连处无端断裂,茶杯便应声倏然落在地上,滴溜溜的滚了一圈,杯中的红茶洒了一地。
我和胖子脸颊顿时变得苍白,一滴冷汗慢慢从额头上流下,因为我们知道这只是他的示威动作而已,若之前他攻击的是我们的身体,或许我俩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大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胖子连忙一脸笑嘻嘻的说道,“你看这么漂亮的玻璃茶几,被打碎了多可惜,咱们不干架,友好相处,友好相处。”
“友好?那也得你们配合了才行,否则一切来历不明的炼蛊者,我派都将视为敌对分子予以清除,现在我只是警告,你们再不说老实话,下一次断开的就是你们的手!”
“您真的是多虑了,我们俩就是几乎什么都不懂,只会照本宣科的老实人。我说实话吧,我们俩其实是盗墓出身的,结果从古墓里挖出一本关于养蛊的书,所以想跟着上面的方法试试,才依样画葫芦来买药的。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展示给你看测风水、定龙穴之术,这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吧。”
胖子哭丧着脸,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当然也有可能不是装的,从方才茶杯掉落以后,他的两条胖腿就有些微微发抖了,我想他虽然各种妖物鬼怪对付过不少,但对于蛊虫方面的经验也是没比我好太多的新手,遇到这种未知而神秘的力量的威胁,自然有些慌张。
不过他临时急中生智想出的应对台词倒是很不错,简直可以用机智来形容了,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一本莫须有的古书身上,而用来证明我们确实是“盗墓出身”的风水龙穴之法,其实也是做道士的基础课之一,只要对方别正巧也是盗墓的内行人,就很难漏出显眼破绽。
“没错,没错,我们因为盗墓多了,身上阴气也沾染得多,为了辟邪,还总是随身带着桃木剑,我拿给你看。”
我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取出了桃木剑,幸亏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嫌行礼太多而把它丢在家里,如今倒成了我们自证身份的最好方法。
黄经理对于我们的说法有些不置可否,我觉得他从直觉上来说大约还是难以信任我们,可我们这个理由说得有头有眼的,甚至连桃木剑都拿了出来,普通人身上怎么会带这样的东西,就算是炼蛊者一般也跟桃木剑八竿子打不着。
“你们俩……真是盗墓的?”黄经理怀疑的问道,“那你们是盗的什么地方的墓,挖出的书本名字叫什么?”
“这……这就是业内规矩了嘛,我们摸金过的地方是不能对外人说的,包括有什么战利品也是必须保密的内容,这真不是故意瞒您,但我们下洞前也都和祖师爷发过誓,不能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