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好是他和义父见面,方才他正和义父说话,突然便听到有人叫喊,对于叶黎的声音他很熟悉,一听就知道是她,看到叶黎从悬崖上掉下来时吓了他一跳,幸好他来得及救下她!
“刚才在山道上有土匪拦路,要把我抓回去!”叶黎抓了抓他的衣服,俏脸煞白,忽而意识到两人的姿势不太对,又小小声地道“那个,我们可不可以先下去?”
独孤漠天妖冶的脸庞一黑,觑了她一眼,一个旋转两人便着了地。
一着地,独孤漠天便黑着脸,琥珀色的眸子透着愠怒,盯着叶黎沉声问道:“南宫熠呢!他怎么让你一个人出来!”
“不关他的事!”叶黎听他这么说急忙为南宫熠解释,“我出来没告诉他。”
说着,叶黎便挣扎着要下地,因为此时她正被独孤漠天抱着。
独孤漠天顺着她的意放她下来,却没放开她。
叶黎抬头看他,开口想说什么,便听一道苍老却又有力的声音传来。
“漠天,她是谁?”
叶黎侧眸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棕色衣袍,约莫五十岁这里的中年男人自不远处的树后缓步走出,一张脸隐隐有着岁月留下的痕迹,却是有一种更为成熟的味道,大抵年轻时也是格外英俊的,此刻双眸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乍一看到叶黎,独孤苍庭脸上的神色忽变,双眸中闪过一丝震惊,继而又冷静下来,眯着眼睛继续打量她。
对于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神色,叶黎注意到了,一时蹙起眉疑惑,看向独孤漠天,眼神透着询问。
“义父,她就是我和您提起过的叶黎。”独孤漠天对独孤苍庭充满了敬意,说明后又看向叶黎,“黎儿,这位是我的义父。”
哇!叶黎惊愕地瞪大了眼,这个人居然是独孤漠天的义父,那不就是刹冥教的老教主!
再看过去时,独孤苍庭已然走近他们,看了独孤漠天一眼,他沉沉地嗯了一声,继而眸光直直地盯向叶黎,眸中思绪不明,盯了半晌,他问道:“不知叶小姐令尊大名?”
叶黎蹙眉,弯了弯唇道:“叶正源。”
什么!独孤苍庭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下,盯着叶黎的一双眸晦暗不明,许多年前的许多事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多年前那个女子在他心里容颜依旧,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抑制住心上的激动,他重重地叹了叹气。
多少年了,终于还是让他遇上了么?
看着独孤苍庭的变化,独孤漠天也难得疑惑,他似乎从来没有看过义父这样,以往,只有在提及义母时义父才会神色黯伤。
叶黎亦是没看懂独孤苍庭到底怎么了!
“你父母对你好吗?”独孤苍庭突然问道,眸中似乎有着丝丝愧疚。
叶黎愕然,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却也还是笑笑回答:“我爹娘对我很好,只是,他们已经过世了。”
说到这个,叶黎垂下了眸,掩住了那涌起的黯然,鼻头却有点酸了。
独孤苍庭脸上闪过震惊,“叶小姐节哀。”
叶黎扯了扯唇,没说什么,继而看到独孤苍庭看她和独孤漠天的怪异眼神,她一阵尴尬加窘迫,推了推独孤漠天,示意他放开自己,哪知脚上却一阵剧烈的疼痛,她咬牙痛呼一声,险些栽倒,“嘶!”
“怎么了!?”独孤漠天一下紧张地扶住她,见她的脚不对劲,当即蹲下身体,伸手去拉起她的裙摆。
叶黎来不及躲开,裙摆就被他拉了起来,她顿时黑线了,大锅,你的义父大人还在这呢!能给她留点颜面不?
拉起裙摆,入目便是一大块触目惊心的红色,独孤漠天心一紧,眸光冷戾得吓人,快速地检查了一遍,他放下裙摆站了起来,妖冶的脸庞阴沉,嗓音沉到底,“可能是刚才下来的时候被树上的枝干划伤了,伤口有点严重,我先带你去处理!”
说着,独孤漠天就走过去抱起她。
叶黎吓一跳却又不得不抱住他,脚上的疼痛已经让她难以忍受。
“义父,黎儿的脚受伤了,我先带她回去处理伤口,稍后再与您叙话!”
独孤漠天侧头带着歉意朝独孤苍庭低了低头,随即就要转身,独孤苍庭有力的话语却在身后响起。
“你要带她回教里?”
独孤漠天脚步一顿,看了眼疼得脸色发白的叶黎,嗓音低沉透着莫名地坚定:“义父不用担心,我相信她!”
有人忌惮刹冥教自然就有人想方设法地要除去刹冥教,这么些年他和义父一直把刹冥教主教隐藏得很深,除了内部的人,就再没人进得了教里,他知道义父担心什么,但是他相信叶黎!
独孤苍庭眸光一深,看了看正低眸看着叶黎的独孤漠天,恍若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暗叹一声。
“那好,我也已经有些时候没有回去了,索性就与你一同回去吧。”
说着,独孤苍庭先一步越过他们走去。
独孤漠天垂了垂眸,抱紧了叶黎也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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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随后赶上来的菱心刚走到半山道就见马车撞到山道旁的大石后倒在地上,车夫受伤倒在马车旁,奄奄一息。
菱心顿感不妙,匆忙上去拉着车夫询问,车夫告诉菱心,他们被土匪拦下,叶黎被土匪追得不知所踪。
当下,菱心就绕着山道四周焦急地找了一圈,却也一点都没看到叶黎的影子。
菱心心里焦躁起来,赶忙回去告诉了南宫熠。
南宫熠知道的时候暴怒,让凌带了人便快马赶到了那条山道上。
看到险些撞烂的马车和被扔在地上的几把刀剑,南宫熠犹如一头被触怒的狮子,任何人都招惹不得。
找了许久,终于有人找到叶黎逃走时的那条路,可是按着那条路寻过去却发现那是条死路,路的尽头就是悬崖,而沿路都有许多脚印,到了悬崖边缘就没了脚印。
暗卫战兢地禀报给南宫熠,南宫熠大步到悬崖边缘一看,不算特别高的高度,但是若是摔下去也是不堪设想的!
一想到叶黎可能从这里摔下去了,南宫熠的心仿佛让人紧紧揪住往外扯。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给本王找!”
悬崖之上,南宫熠犹如狮子般的暴吼响彻,令人心底狠狠一震。
南宫熠墨眸死死地看着悬崖底下,眸心如墨,黑得晕不开,俊脸暴戾之色吓人,一双拳“咯咯”作响。
叶黎!你不会有事的!你敢有事试试看!
不知道等了多久,南宫熠也没等到暗卫找到叶黎的消息,期间他自己亦是心急如焚地去寻过几次,同样无果。
抬手轻揉眉心之际,一个暗卫步伐匆匆地往这走来,拱手道:“王爷!”
“找到黎儿了吗!”南宫熠闻声嗖地冷声问道。
暗卫低下了头,顿了顿道:“回王爷,没有,是菩兴寺里的那位菩尘大师派人来请王爷您上山,说是王爷想知道的他现在都能告诉王爷,就看王爷您肯不肯上山。”
南宫熠低了眸,暗卫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他想知道的都能告诉他?如今他只想知道黎儿的下落!那老和尚能告诉他么!
菩兴寺,外头几个小僧正在打扫着地上的尘土和落叶,里头一间普通的小厢房里,一个身披袈裟,一只手拿着一串佛珠,另一只手则在案上一个棋盘摆弄着棋子,银色的胡须,淡然的神色,缓慢的动作,颇为闲适的模样。
“叩叩叩…”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小僧尊敬的声音随之传来:“住持,熠王爷来了。”
“请熠王爷进来吧。”
话落小僧打开了门,南宫熠墨眸幽深地睨了一眼菩尘,迈步走进去。
菩尘摆刚好摆弄好棋盘,站起来淡笑着向南宫熠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动作,“熠王,请坐,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南宫熠睨了他一眼,与他一同坐下,压下心中的焦躁,勾了勾唇,“本王很好,不知今日是什么好日子,本王派人来请了大师多次都让大师打发回去了,怎的大师今日终于肯见本王了!”
菩尘一双眼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南宫熠,伸手泡起了茶,淡淡笑道:“老衲说过,时机到了老衲自然会见王爷,王爷又何须执着。”
“难不成,今日就是大师所谓的时机到了么?”南宫熠冷笑,耐着性子和他说话,心却不知道飘哪去了。
菩尘一套动作流畅地泡好了茶,将一杯茶递到南宫熠面前,又指了指一旁的棋盘,笑笑:“不急,王爷先喝了这杯茶,再与老衲对弈一局如何?”
南宫熠眸光一冷,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本王今日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王爷,恕老衲多言,万事不可太过急躁才好啊!”菩尘颇有深意地道,随即摆弄起盘上的白子,“请吧,王爷。”
南宫熠拧起眉,不知道菩尘葫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药,烦躁地叹了口气,他还是抬手夹起一颗黑子在菩尘之后落下。
可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心不在焉,南宫熠的黑子在菩尘的白子之下连连落败,最终不仅没有赢得菩尘半子反而输了他几子。
菩尘拨弄着盘上的赢来的几子,轻叹:“看来王爷今日这心是定不下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