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宫熠出了书房便急匆匆地去到听月楼,发现,那里好多东西叶黎都没带走,只少了一些衣服什么的。
他不禁呼吸滞住,她真的走了!就这样卷卷包袱走了!
凌派出众多暗卫,在翎都以及翎都城外搜寻了一天,几乎每条路都没有放过,然而还是没有消息。
南宫熠自己亦是骑着马在几条官道上着急地寻找,他猜测,叶黎和菱心离开不可能是步行,也不可能骑马,那就是坐马车了,无奈,找了许久也没见他们可能乘坐的马车。
翎都城外官道上,南宫熠驾着一匹纯黑色的高头大马快速地前进,忽然,他一拉缰绳,迫使马儿停下来,马儿嘶鸣一声,缓缓停下,男人有如一汪深潭的墨眸远远望着看不到尽头的官道,眸中极其复杂。
此刻正是卯时,天乌蒙蒙,一切都那么安静,偶尔几声鸡啼狗吠,空气中飘散着明显的雾气,凉风习习。
凌晨的雾气打在男人身上,墨发上,看起来有点湿了,然而他却视若无睹。
南宫熠已经在外面找了一天一夜,只这一夜,他的下巴就已经冒出些些青茬,头发也有些凌乱,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
只见他的俊脸十分冷凝,似乎又变回从前的面无表情,墨眸有如一汪深潭,幽深无比,甚至划过一丝阴鸷,薄唇冷冷地抿着,抓住缰绳的手收紧。
叶黎!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嘚嘚嘚……”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来,一匹棕红色的马朝着南宫熠驾来,马背上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尤为显眼。
“找到小丫头了吗?”到了南宫熠面前,苏月末一开口便是这一句,语气里难掩着急。
南宫熠似乎猜到会是他,没有过多反应,只侧眸瞥他一眼,用力地抓起缰绳,点头,驾起马狂奔出去,理都没理苏月末。
看这样,苏月末心中已经知晓了,抬眸望向远远的官道,一双桃花眼敛去往日戏谑,尽是无奈叹息。
小丫头,何苦呢?
叶黎离开的事不止是苏月末知道,虽说南宫熠并没有外扬,但很多人就是能知道,比如:独孤漠天!
因为独孤苍庭离开刹冥教的关系,刹冥教所有事一下子都要他去打理,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分身来看叶黎,他以为叶黎在王府过得很好,他以为南宫熠会很好地照顾她。
可是收到叶黎离开的消息时,他才知道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漠天怒极,气冲冲地上门找了南宫熠,和他大打出手,最后“两败俱伤”,在别人的阻止下才停了手。
“南宫熠!你最好保佑黎儿没事,否则就算搭上整个刹冥教我也要踏平你熠王府!”
这是独孤漠天离开前留下的一句话。
南宫熠盯着他离开,薄唇边溢出丝丝鲜血,同样溢出一抹苦笑。
接连几天,南宫熠派出了无数暗卫,就连翎都城内也下令派出官兵搜寻,官兵挨家挨户地搜寻,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闹得人心惶惶,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据南宫熠所知,独孤漠天同样派出无数人马在寻找叶黎。
只是,无论是他,还是独孤漠天,都没有一点关于叶黎的消息。
王府水榭内,听得凌以及几个暗卫头领的汇报,南宫熠一张俊脸十分阴鸷,忍着胸腔间即将爆发的怒火,他冷喝着下命令:“加派人马!再给本王去找!无论如何,都要给本王找到!赶紧的!”
“是!”几人齐齐应声,拱手退了出去。
南宫熠灼灼地瞪着案几上的东西,那是叶黎留下的纸条和他给她的缘玦!
温总管步进水榭内,就看南宫熠盯着案几上的东西出神,踌躇一下,他还是走了上去:“王爷,外头有一个老和尚指名要见您,老奴来问一声,王爷是见还是不见?”
“老和尚?”南宫熠抬眸,看了眼温总管,拧眉,莫非是……菩尘?“见!”
“是。”温总管点头,躬着身体退出去,不多时,便又领着一个身着袈裟的和尚进来,步到南宫熠跟前。
“王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一进来,菩尘便带上那看似看破红尘的和善笑容,缓缓朝着南宫熠行了个礼。
温总管很识趣地又低着头退出去。
南宫熠盯着菩尘,起身,整张俊脸笼罩着一层阴郁,薄唇微微一挑:“不知大师今日到本王熠王府所谓何事?”
菩尘闻言笑笑,一双微眯的苍老眸子扫过案几上的缘玦,闪过几丝精光,“这个嘛,老衲乃是前来向王爷讨要一样东西的,还望王爷能把那东西给老衲。”
“哦?是什么东西?”
“缘玦。”菩尘迎着南宫熠的目光,徐徐道出两个字。
南宫熠的脸色嗖地变了,墨眸迸射出两道冷芒,“这是本王的东西,大师莫不是也跟那些觊觎缘玦的人一样,想打它的主意?”
“阿弥陀佛,出家人又怎么会在乎那些莫须有的身外之物,老衲只是想告诉王爷,若将来还想见到王妃,最好还是将缘玦交于老衲,以免酿成大祸!”菩尘叹了叹气,闭上眼拨弄起手中的那串佛珠。
“你在威胁本王?”南宫熠冷笑着瞪菩尘,心下却在思量他的话,莫非他知道黎儿的下落?!
菩尘又是一声“阿弥陀佛”,很是认真地看着南宫熠,“老衲万不敢威胁王爷,只是,老衲所言非虚,请王爷将缘玦交于老衲才好啊!”
“交给你可以,但你若是能告诉本王黎儿的下落,本王立刻给你!”南宫熠步过去,将缘玦收于手中,回身盯着菩尘,墨眸灼灼,莫名的紧张。
他多希望菩尘能告诉他,叶黎的下落!
这?这下变成菩尘一脸为难之色了,叶黎离开这事他已经知道了,或者说,这样的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叶黎的下落嘛,自然是“天机不可泄露”,南宫熠和叶黎之间这桩缘分注定有此磨难,他又怎可打破!
“王爷,恕老衲愚钝,老衲并不知晓王妃的下落,不过,若是王爷有心,定然能与王妃再相见,今日老衲下山只为向王爷讨要缘玦,请王爷将它交于老衲。”
南宫熠俊脸一沉,闪过一抹深思,片刻后,他冷冷抬眸,忽地将缘玦扔向菩尘。
菩尘脸色一松,笑了笑,“多谢王爷。”
“本王给你缘玦有本王的思量,别急着谢!”南宫熠薄唇微抿,移开眸光,背过身去。
“既然如此,那老衲便先行离去。”菩尘笑着低了低头,随即就要转身离开,又想到什么,道:“王爷,对于你心中的事一切自有定数,王爷不必强求,时候到了王爷自然能见到想见的。”
“……”
背对着他的南宫熠拧眉,俊脸闪过一丝异样,薄唇紧抿,没说什么。
想见就能见了么?
身后安静下去,没一会儿,又响起细微的脚步声,而且,这脚步声,很熟悉。
“你不是守着婷婷吗?怎么舍得出来了?”
闻言,齐胤顿住步子,英俊的脸面无表情,亦是沧桑了不少,自从南宫婷出事后,别人就再没见过他的一丝丝笑容。
“难得你还能认出是我。”齐胤缓缓走过去,淡淡道,“只不过,我认为你现在不该关心我怎么舍得出来,而是该关心关心别的!”
“哦?我该关心什么?”南宫熠转身,直视向齐胤,却看到齐胤身后瑟缩着身体进来的一个人。
那个人,正是司莹身边的一个丫鬟!
只见齐胤侧眸冷冷看了眼那个丫鬟,她便吓得连滚带爬地奔到南宫熠跟前,扑通一声跪下,肩头剧烈地颤抖着:“王爷饶命!王爷开恩哪!”
南宫熠冷冷退开一步,抬眸看向齐胤,以眼神质问,什么意思?
“自己说。”这话,是对那个丫鬟说的,南宫婷的事后,齐胤更加连多说一个字都吝啬了。
丫鬟听了,后背的冷汗不止,拼命地朝南宫熠磕头,连连求饶,话如同豆子一般惊慌地道出:“是是是,齐世子,王爷,前阵子王妃小产的事,乃是…乃是侧妃所为,是侧妃命奴婢在王妃的药里掺了藏红花,也是侧妃让人在王妃的衣服上洒了藏红花的香料,就连王妃吃药时所吃的山楂蜜饯也是侧妃安排的,这都是侧妃安排的,也是侧妃吩咐奴婢的,求王爷开恩!饶命哪!”
丫鬟匍匐在地,肩头颤动着,就算不抬头,她也可以感觉到自头顶袭来的岑岑冷气,透骨般的寒冷。
南宫熠的脸极其阴沉,听完丫鬟的话,他的墨眸已经可以迸射出能将人烧死的怒火,垂在身侧的一双拳“咯咯”作响,静了片刻,他从牙缝中硬挤出一句话来:“凌!去将侧妃带过来!”
外头的凌得令去了,而那个丫鬟却是更加地颤抖起身子来,看都不敢看一眼南宫熠。
很快地,凌就回来了,后边跟着脚步匆匆的司莹,她一进来,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的气氛,又看到颤抖着跪在地上的丫鬟,一颗心当下提了起来,皱了皱眉,强装镇定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瞧了眼南宫熠,款款低了低身子:“王爷。”
南宫熠隐忍着看她,她又道:“不知王爷让人这么匆忙地叫莹儿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丫鬟听到她的声音,迅速转头扑了过去,抓住司莹的裙摆,颤着声儿叫喊:“侧妃,侧妃救我!我不想死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