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忍不住过去把手穿进她的秀发捧起她白嫩的脸蛋，得意地大笑：“我老婆真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啊！”

田小羽被他这淘气的样逗得也是捂着脸笑骂：“不要脸，谁是你老婆。”

林成没脸没皮的把手搭住她的柔肩，嬉皮笑脸地搂着她跨出已然打开的房门。“走吧。”

“……嗯。”她不再驳斥，甜密已直抵心间。

……

两人来杭州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对此地界已不像以前没头苍蝇般没有方向感了，至少，公交路线已是十分熟稔。

雪后初晴，两人相伴着出了门，倒没像孩子般那般嬉闹玩雪，只是搂在一起慢慢行着，路旁积压的雪堆，在这暖阳的照射下，耀在眼里满是晶莹的质感。

一路上，林成的心情是矛盾的，骄傲且急燥。即便有所心理准备，但这拥堵的交通，如潮的人流，还是令林成有些吃不消，哪还有一开始的闲情逸致。人潮中，他自然被其他被他当成空气的陌生人同样当成了空气，而田小羽，不论到哪，却总是能引来无数窥视的目光。人们，总是喜欢顿足流连美景美色的。

两人勿忙行至西湖上这第一情人桥的一端，人头攒动处，这断桥残雪，哪还有分毫地古意景致，只余下了世间浮华。

田小羽怀抱着林成和她自己的外套，人群中，却显臃肿，她不经意地把散落地头发别到了耳后，发出了一声感叹：“人真多呢。”

林成同她一样，此时也是难辨东西，见后面人潮熙熙攘攘，唯恐挤到了她，并搂着她往堤边走，避开拥挤后才抱怨道：“你看吧，我都说了今天人肯定很多。都说断桥残雪，可是现在也没看到雪啊。”

田小羽看了看地面的湿迹，不自禁地嘟了嘟嘴，“可能是人太多了，都踩化了吧。”

林成伸头望了眼远处那座闻名于世的圆拱桥，桥上的斑斓似乎已是停滞不动了一般，不由打起了退堂鼓，“我们别过去了吧？”

田小羽却是坚定地摇摇头，“不要，过了桥那边应该还能看到两边岸上的雪景的，我们过去看看嘛？”

林成撇撇嘴，只得按下不耐，搂着她随着人潮步步缓行，结果终于挤到了桥上，却果如他事先所料，行进不得，人群中有人高喊着：“快点往前走啊！”

扶着抵到身体膝盖处的石柱护拦，林成探头往前望了望，只见多数游人正驻足停留并高举着相机往湖上取景，被挤得渐渐发烫的身体里藏着无奈和烦躁，嘴边催促的话却终究是不好意思喊出口，心想着：这都从哪冒出来的这么多人呢？这一路行来，耳里早已被各地方言所灌满，似乎这就是一场预谋般，人人都知道杭州城里昨夜落了一场雪，而游人们，便迫不及待地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此时千钧重负，倒是不怕桥真断了呢？他心里的恶趣味又开始作崇。

……

他望了望天，又低头看了看不同于其他人那般表露焦灼不安的田小羽，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难受吗？”

“来都来了嘛。而且，人家也是难得来一次杭州呀。”虽然不可能说得上是享受，但至少，她一点都没觉得烦躁，只要能与他在一块，那么，无论做什么，她都是开心的。

林成笑笑，她倒好心境，刚想开口打趣她几句以解烦闷，耳边在传来一声惊叫声的同时，很快地，桥上并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两人对视一眼，均感疑惑，伴随着惊叫声的，似乎是一声沉闷地落水声。很快地，两人都从彼此眼中读到了惊慌，纷纷学人也把头探出桥面。

“救……救救我，我，啊……我不会游……救、救……”湖上传来落水者断断续续地呼喊声，只是声音已是渐弱，扑腾的力气在冰寒刺骨中的湖水中飞速消逝。

他们本就在桥边的位置，林成很快便看清楚这名不慎被挤落水中之人的大致样貌，也就是刚刚举着相机进入忘我状态一顿猛拍的游人之一：一名肥胖的中年妇女。她冒出水面的次数在急剧减少，烫起的卷发此时哪还有先前那般雍容华贵，粘在头皮下面的是一张惨白的人脸。

“别挤别挤！别挤过来了！我操！”

林成本能地搂抱着田小羽，生恐她也被哪个冒失者给推搡了下去。会不会游泳先且两说，单这天寒地冻地鬼天气便足以要了人的性命，又会有谁会甘冒生命危险去救冰冷湖水中的一个素不相识的胖女人呢？要知道，他们只是来异地旅游的。

他闭了闭眼，不再去看那可怜的落水者，他要先保护好身边人的安全，他拖着田小羽并想远离这片引发无数恐慌并在迅速蔓延地区域。

田小羽却拉住了他，在他疑惑地目光中，她眼眶泛红地向他乞求着：“林成，我们快救救她吧。她、她会死的。”

……

他再次看了看水面，水中之人已然没有力气再呼喊，只是拼尽余力本能地不让身体沉下去。如果沉下去，那捞起来的，势必就是一具尸首无疑了。既然决定了要救，那便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他没来得及回应她半句，只是蹬掉了脚上的运动鞋后，便爬上了石栏，“哥哥！”因为担忧，她的眼里已啜满滚烫的泪水。

林成回望她一眼，没说什么并往外一跃，一头扎进彻骨。

呛了水的人是没有道德约束的，只剩本能地求生欲望。当她抓住一个依托之后，并把全部的力量都使在了上面。

没有水中救人经验的林成有苦难言，现在想把她打晕过去显然已是无从下手了，水中无处借力，加上本就不比他轻多少的这名落水者的体重，他还没展开手脚，刚刚游至她身旁，只喊了一声“快拉着我！”便直直地被这名中年妇女给压了下去。

两人没入水面，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若非那水泡像煮沸了的水一般往上翻腾，画面极似一面只印着蓝天的镜子。

“哥哥！”田小羽趴伏在石栏边，痛哭出声，恐惧已令她几欲晕厥，旁边的游人总算有人伸出了友善之手，扶住她不让她坠落湖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