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嫌弃地扇了扇。“你这会儿都干啥了啊?”
“我不是得看着点餐车嘛,那列车员推着餐车出来进去好几遍,来一遍我就买一盒盒饭,这一会儿吃了三盒了。”
百合欲言又止,之后只是无奈的说了一句:“不给报销啊。”
水筒心疼。
火车上盒饭正经挺贵呢!
不过百合在这等他也不是为了这个。她接到消息,宝石就在孕妇肚子里,米安已经去了餐车,一会儿他会在那弄出点动静来把人都吸引过去,然后接应的人会掩护孕妇去往后面的车厢,矮胖子就在那守着。
百合也会跟去后面与矮胖子夹击,米安这边则让水筒照应着点,别出了其他问题。
水筒回去后,李哪吒正在啃自己带的一块面包。水筒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一阵愧疚。
她也是来工作的,在自己敌对的一方。一个清瘦的姑娘,只吃那么一点东西,不会太累了吗?
“你不去吃饭吗?”水筒问她。
李哪吒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跟自己搭话。面包差点噎到喉咙。李哪吒费力咽下,摇了摇头。
水筒本想问她异猎都不报销工作餐吗,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如果问了,就等于是暴露了自己知道她是来工作的事,也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这是休假了?”水筒问。
李哪吒咬了一小口面包,点了点头。
“去关翡玩?”
点头。
“自己一个人?”
点头。
水筒张了张嘴,已经聊不下去了。
太尬了喂!
异猎妹子这么不爱说话吗!
算了反正也不熟,可能她本来也不愿意异族人多接触。
水筒不想那么多了,脑子静下来,这才隐约听到,一车厢里有些微弱的吵闹声。米安似乎已经开始闹动静了,不过还不太明显。
一车厢里出来一些人,有的人吃完饭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上,抱着衣服和包匆匆离开。
里面陆陆续续出来很多人,也有列车员从后面车厢匆匆赶来。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望向这边问。
车厢里的人骚动起来,甚至有人凑过来想要看热闹。
水筒没有直接过去,这个动静还不算大。里面能听到砸东西的声音,似乎还有打斗声乒乒乓乓的。
“有人打架了?”
“闹事的吧?”
“该不会是菜里吃出蟑螂了吧?”
“不会是丧尸吧?”
“丧尸个头啊这又不是釜山!”
就在乘客热闹地猜测发生了什么时,列车员突然纷纷从一车厢出来,反手锁上了连接处的门。
一人留下看门,其他几个迅速离开了。
没一会儿,广播里提示一车厢已经关闭,让乘客暂时不要去一车厢就餐。
顿时,离一车厢最近的二车厢和三车厢骚动起来,广播中虽然尽力安抚,但这种反应,只会让乘客愈发不安。
有人抓着守门列车员的衣领问发生了什么,列车员全都闭口不谈。哪怕拳头已经到了面前,不说就是不说。
有的乘客取下行李,往后面车厢跑了。也有人拉着列车员要下车,但也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
就在大多数人还在犹豫时,一车厢突然爆炸,玻璃全部震碎。
在列车的快速行驶的过车中,那些飞出去的玻璃碎片还没落到地上,就以如飞舞的花瓣一般,飘过了二车的窗户。
车厢内一阵阵尖叫。列车也因为爆炸震动了一下,但并没有脱轨,晃了晃继续全速前进。
挡在一二车连接门前的列车员有些顶不住了。爆炸虽没有崩坏门玻璃,但冲击力把门打变形了,正好顶在了列车员的背上。加上车内混乱的乘客动手动脚,让他身上挨了不少下。
水筒还没动,他还没想好要以什么理由去一车厢帮忙。他要让列车员给他开门,其他乘客也必然能看见。
李哪吒先动了。她冲到列车员面前,掏出自己的异猎工作证说要过去。列车员联系车长请示了一下,立刻放行了。
不能再耽搁了!
米安自己在那边,恐怕凶多吉少。小型爆炸声和打斗声还没有停,乘客冲撞着离开二车厢,已经空了大半了。
水筒拿下自己的行李小包背上,正好旁边窗户开着,水筒呲溜一下就钻出去了。
“诶那位乘客危险!”列车员大喊一声,水筒小小的身影已经在窗外消失了。
水筒心中只可惜秋末没有蚊子苍蝇啥的,要不让他变一下就可以直接飞过去了。现在这个样子费劲点,但也能爬过去。
他翻上车顶,视野突然开阔明亮,两旁景色飞速退去。水筒可不是上来看风景的,他两手两脚扶着车顶来到一车厢车顶,正好找到一处天窗。
要不是水筒长得矮小,这小天窗他都跳不进去。
他并没有直接跳下去,而是先观察了一下。车厢内满地都是碎屑,桌椅碗筷玻璃食物,混杂在一起,透过车厢中的不明雾体勉强能看清。
水筒听矮胖子提过,心想这些雾应该是米安释放出来的。
雾中能看到几个打斗在一起的身影,不时还伴有枪声。
水筒要想个办法帮米安。
水筒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无法变成空气,他猜测,是空气里面有太多东西,很难找到固定的某一种。
但是雾呢?
这本来就不是自然生成的雾,而是米安释放的某种物质形成了雾一般的质感。那么自己触碰到这个东西,是否也能融入进去?
水筒把手伸下去。
他能感觉到一点微弱的灼热感,不知是来自于之前的爆炸,还是这东西本身的温度。车厢内仍然持续着小型爆炸,水筒突然怂了,这东西要是炸了我也就飞了吧?
不行不行。
变成任何一种东西都不靠谱。
铁轨两旁是绵延不尽的青青草原,水筒并没有看到水。在这里召唤地下水也未必能跟上火车的速度,看来只能下去肉搏了。
水筒纵身跳下,不知道谁这么惨刚好这个时候走到了天窗下方,被水筒砸了个正着。
水筒只觉得腚下软乎乎的,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拔凉和硌屁股感。
底下人闷哼了一声,水筒一听,好像是个女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水筒急忙起身,一看身下,是一抹熟悉的深蓝色身影。
颜色素净的不像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四十多岁的大妈。
“李哪吒?”
李哪吒闻声抬头,顺着黑色裤子蓝色外套看上去,竟然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