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是……无上刀削面大神本尊?”人群中,水筒星星眼朝着空中那人喊道。
其他村民的目光齐齐投过来,又投向天上那人,那人衣服上有三个刀削面大字,似乎没毛病。
可是谁也没见过无上刀削面大神,也不知道大神长什么样啊……
“是无上刀削面大神!一定是的!无上刀削面大神!请接受我的朝拜!”水筒登时跪下,伸着胳膊给天上那人咣咣磕头。
众人一看他这架势,一个外村人都比我们虔诚,那哪行啊,赶紧都跪下祭拜。
村长还没整明白咋回事呢,愣在祭台上望着云端之上,高高在上的那个身影。
“都起来吧。吾的力量,也是得益于众教徒。你们越是虔诚,吾的力量就越大。从今以后,莫再用活人祭祀了。”
“这……”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信,最后都把目光投向了村长。
水筒见村长还没完全相信,赶紧跑到村长脚边旁敲侧击。
“村长,你见过无上刀削面大神吗?”
村长木讷摇摇头。
“我看那八成就是了。我们那流传着一副无上刀削面大神的画像,我看到过,跟这人差不多。再说了,除了无上刀削面大神,还有谁能站在云彩上面啊?”
村长恍然大悟:“对啊!他站在天上啊!那就一定是神了!”
当即双腿颤悠悠的跪下,向着无上刀削面大神三叩首。
无上刀削面大神笑着点了点头,踏着乌云满意离去。
他这厢走了,雨也停了。
众村民还没从见到真神的惊喜中冷静下来,水筒急忙又提醒村长:“刚才无上刀削面大神说什么?以后祭祀怎么的?”
村长一下懵了,还是底下村民提醒:“无上刀削面大神说以后别用活人祭祀了,好像说,摆点鲜花就行?”
“还有水果!”
“对对我也记得是!”
众人七嘴八舌,好半天才想起来把木桩上的人放下。这几个人显然也被无上刀削面大神吓傻了,幸好降了一场雨,才没被人看出裤子湿了。
水筒趁乱悄悄离开,他个子小跟个小孩似的,脱下外套罩住头,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了。
他赶到和矮胖子汇合的地方,矮胖子正在脱衣服。他们临时做的这件刀削面大神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捂了矮胖子一身汗。
“怎么样水筒,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没视而不见吧?”矮胖子一边擦脸一边问。
“还行吧,跟我演技比还差远了。”水筒在地上撅了个坑,把衣服扔进去烧了,而后埋上土,又搬了块石头压在上面才放心。
“村民信了吗?”
“信了,差点被当做祭品的那几个也被放了。”
这个计划是水筒想出来的,他隐约记得自己能控制水的流动,便想能不能当矮胖子上天。
这两天村子附近阴郁连绵,都是水筒在练习驾驭乌云的方法。
他用乌云托着矮胖子,让矮胖子在天上出现,又在天上消失,比什么方法都有说服力。
就是自己累点,矮胖子太沉。
换好衣服卸了妆,两人立刻往回赶。高阳村的村民应该还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也不知道米安那边顺不顺利。
回到高阳村没多久,村民们一个一个苏醒了过来。他们一看时间,已经过了祭祀时候了,赶紧爬起来看看老楼烧了没有。
结果老楼还是原样,一点没变。
村民这下急了,互相一打听,竟然都是睡过头了。大家一合计,就觉得这其中有猫腻,说不定是宅子里闹鬼了,得赶紧烧了。
村民们纷纷拿出家里的木柴,围在老楼一圈。更有激进一些的,砸了一层的窗户。
原本就不太干净的玻璃门一碎,里面黑洞洞乱糟糟的模样再无掩饰。
屋里的四人听到窗户破碎声下了一跳,出来一看,村民们就要开始点火烤肉了。水筒和矮胖子立刻动手阻拦,百合在门前大声劝说,阿宅躲在房子里不敢出门。
村民混乱一片,他们人多势众,水筒和矮胖子两个人根本拉不住。
百合的睡眠花粉短时间内也无法对同一个人二次奏效。
四人几乎到了穷途末路,眼下唯一的期望,就是米安了。
燃着火的木柴被抛进墙边的柴堆里,被扔进窗口中。屋子里乱糟糟的,因为是木质结构,很容易就会燃烧起来。
阿宅的身体也跟着房屋一同燃烧,在楼里一边跑一边叫,把火苗带的到处都是,加快了火势的蔓延。
水筒不能阻止村民,但可以灭火。村子里很多人家用的还是地下井,说明这地下有足够的地下水。
水在地底冲撞着土壤,带来一阵阵震感。村民只顾着烧房子,并没有人注意到。
震感愈来愈烈,毫无预兆的,从地面窜出!
清水如喷泉一般洒下来,眨眼间就浇熄了地上的火堆。
水筒手腕反转,那条水柱就好像水筒的手臂一般,随着他的动作扑向老楼。水流冲撞到墙上,有几股顺着窗户进入楼中,扑灭了地上散落的火苗。
阿宅浑身湿漉漉的趴在地上,捡回一条命,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村民先是怔愣,而后大怒。
“你们先听我说好吗?这个房子是有主人啊!”百合嘶喊到。
“废话!张老头都已经死了!现在没主了,就得烧!”
“张伯的儿子和孙子马上就回来了,他们会回来继承这栋房子的!”
“唬谁呢老张儿子多少年不回来了!”
双方继续对峙状态,直到一阵引擎似的咆哮声由远及近,百合率先察觉,望向了声音的方向。
然后她就看到,一辆拖拉机突突突突卷着一屁股烟尘冲过来了……
“快躲开!”矮胖子大喊一声,村民们这会儿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反而不动了。拖拉机以即将起飞的速度撞过来,在并不平整的地面上一颠一冲刺。
拖拉机跌跌撞撞最终一个三百六十度前空翻落地,村民连滚带爬闪躲到一旁,看着拖拉机上的米安叼着烟一脸淡定。身后那位被米安绑在身上,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已经失去意识了。
“真可怜……”百合心疼一秒。
将人解下来,百合问:“这是张伯孙子?”
“是啊。”米安说。
百合想说和照片上怎么不一样,想了想,还是没捅破。说不定是这几年有了变化或者整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