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吃了他！”刘皓然手指着墨卿的小黑人身影下令补刀。

钟馗之前吃掉的黑雾都是幻象，幻象消失之后，饱腹感也跟着一并消失了。他一掠而去，巨大的红袍身影笼罩下来，墨卿的身体被地下水冲淡了不少，不听使唤了。

他只能眼看着大手压下来，将他一把抓住，塞入口中。

惨叫声很快就消失了。钟馗回到刘皓然身前，缩入刘皓然脖子上戴的白玉钟馗吊坠中。

白玉的精光也一同消失。

两人的戒备却没消失。

“你们呢？到底是谁？”李哪吒问。

“我们是胖胖和同同啊。”胖胖说。

“别装了，刚才墨卿和你们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你们也是异族？跟他一伙的？”李哪吒问。

“哎呀我们要是跟他一伙的干嘛不帮他啊。”说着同同身上一阵波光流转，个字缩下去，变成了一个小正太的模样。

胖胖摘下头上的双马尾假发扔在地上，男人形象立刻正常了许多。

“水筒？”李哪吒总算明白了这股熟悉感是怎么回事。水筒会变身，自己认不出他也难怪。另一个李哪吒也并不认识。

刘皓然对水筒也有印象，上次李哪吒拜托自己在警署里接应一下，帮吸猫会所的案件说说话。那时候来警署提交证据的，就是这个小正太。

“你们不要误会啊，刚才那个墨什么我都不认识，我是听说你挺危险的，才把你引出来确认你安不安全的。”水筒急忙解释。

李哪吒和刘皓然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水筒立刻把自己做的事和盘托出，在网上计划发帖写文案假扮同同这些，都是他和矮胖子策划的，根本就没有变态男友这个人物的存在。

李哪吒虽然猜到有问题，但没想到，那么老道的帖子，让无数网友信以为真的事件竟然是他们两个编的。

现在李哪吒不仅怀疑，还觉得神奇。

“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你自己清楚，水筒是什么样人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两个是瞒着联盟出来救你的，我跟你非亲非故，只是看了水筒的面子。刚才的一幕你也看到了，要不是我们在，你们根本收服不了墨卿。”矮胖子扔了一波分析给他们：“我们是敌是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水筒打矮胖子一下：“别说的那么难听啊。我们真的没有恶意的，也不是联盟派来的，就是……就是……”水筒也说不好，自己怎么就脑袋一热整了这一出，还没法解释。

“那好，我相信你可以，你把联盟的基地在哪告诉我，我就彻底安全了。”李哪吒说。

刘皓然惊讶地看着李哪吒，不知道她对水筒是真冷漠还是没看出来。这显然……这显然是在对李哪吒表示好感啊！

不过同样喜欢李哪吒的刘皓然自然不会把这些说出来。照目前的形势看，这个叫水筒的也还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意，和李哪吒之间隔着一层窗户纸呢。

他可不想做这个捅破窗户纸的人。

“不行。”水筒果断拒绝了李哪吒的提议，“如果告诉你联盟的地址，你肯定要告诉别人，那我们地下那么多异族不就危险了。我们只是想有个地方生活而已！”

“地下？”李哪吒眼前一亮。

水筒捂嘴，但已经晚了。

“你你你当没听见行吗？你是人族，又是异猎的人，当然不知道我们这些异族在地上生活得多困难了。我以前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实在没办法出去抢的银……”

矮胖子赶紧捂住水筒的嘴，再让他说下去联盟那点事都能秃噜出来。

“抢什么？”李哪吒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没什么，你也别细问了，谁还没有点不能说的秘密。”矮胖子说。

他们现在也不是警官和犯人的关系，没必要对李哪吒的问话如实作答。李哪吒也明白这一点，何况矮胖子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今晚多谢你们了，我们走吧。”李哪吒对刘皓然说。

两人转身离开，水筒和矮胖子就跟在后面。

“你们跟着我干嘛？”李哪吒转头问。

“我……”水筒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你们不会是想让我俩带着你们吧？且不说你我之间身份的不同，我们现在是在工作中，也不可能带着无关人等的。”刘皓然说。

“没没，你们走你们的，不用带，我在后面跟着就行。”水筒说。

“你干嘛非跟着人家？人家根本就不领你的情，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回去睡觉。”矮胖子不由分说拉起水筒的胳膊往另一个方向拽。水筒不想走，可拗不过矮胖子的力气，被他一路拖着。

他只能十分不舍得望着李哪吒，李哪吒也回头望着他，眼神中有些许复杂的神色。

“我们走吧。”李哪吒与矮胖子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话，对不同的两个人。

双方各自转头，相背而去。

“我们去找个地方喝点吧。你的御水能力加上我的气场感应，现在要找到李哪吒分分钟的事，不用非得跟着。”矮胖子说。

矮胖子拉着水筒走到很远的地方，早就看不见李哪吒的身影了，远到水筒都不知道这是哪。

沿路有不少连夜小吃店，矮胖子找了家人多的火锅店，跟水筒说这家一定好吃。

水筒哪有心情吃东西，一路低着头，跟受了委屈的小男孩似的，噘着嘴不说话。

矮胖子拉着他坐下，这家小火锅店是个人经营的，生意还不错。老板拿着菜单过来迎接：“爷俩啊？看看来点啥？本店特色极品肥羊，今天我老婆过生日，买一赠一。”

矮胖子屏蔽了他那句爷俩，不想跟他计较。按照老板的推荐点了几样特色菜，矮胖子给水筒拿碗拿筷子拿蘸料还拿了两瓶啤酒，真跟他爹似的。

给水筒杯里倒满酒，老板把锅底端上来坐好，一样一样上菜。

“水筒，你要当我是兄弟，我们今天就唠唠交心嗑。”矮胖子自己碰了一下水筒的酒杯，仰头一口喝下。

水筒不需要喝水，也没怎么喝过酒，看着矮胖子一口吞了，他也抄起杯，一仰头把杯里的黄色液体都倒入口中。

小麦的香气瞬间扩散在口腔之中，夹杂着酒精的辣，和啤酒特有的苦味。咽下之后肚子里胀胀的，水筒打了一个大嗝，喉咙间回味着淡淡的甘甜。

一醉解千愁。

水筒从来没愁过什么事，可是今天这酒一下了肚，心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融化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