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青皱眉,快步往外走,只是越走越心慌。
走到院中,冬至还等那儿。
“回府!”
坐上马车,阮青青闭眼靠着车厢,脑子思绪复杂。成王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要出事了?真的……会死?
阮青青勐地睁开眼:“冬至,城西文庙,快!”
冬至什么也不问,当即调转马头,朝城西的方向疾驰而去。不多一会儿,便到了城西文庙外,阮青青下了马车,急忙带着冬至往里面跑。
因这座文庙年代太久了,里面多处坍塌,去年朝廷在城东又建了一座文庙,所以这城西的便荒废了下来。
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冬至打开火折子,先一步进了大殿。
“夫人!”
阮青青本站在门口,听得这声,心不由颤了一下。急忙往里走,见冬至已经点亮了里面的一盏灯,也照到了趴在地上的人。
阮青青惊了一跳,那人身材高大,锦衣玉袍,而身下流出了一大滩血。
“他……”阮青青慌得竟说不出话来,“他是……”
冬至推着那人翻过身来,却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阮青青勐地出了一口气,不是他!
“夫人,这人还有气息。”
阮青青看向这人,胸口破了一个血洞,照着这个位置,应该是正中心脏才是,而且流了这么多血,几乎不可能还活着。
她忙蹲下,用手探了这人的鼻息,果然还有气息。
既然还活着,不论这人是谁,阮青青都必须救。她是医生,这便是医生的职责。
可阮青青又清楚的知道,这么重的伤,一定会伤到脏器,凭现代的医疗条件,也是很难救活的。
不过阮青青在给这人止血的同时,也惊奇的发现了一件事,这人的心脏竟然没有在左边,而是在右边。
也因此左边破了一大血洞,他反而还活着。
既然没有伤到心脏,那这人就还有救。
阮青青当下也不多想,忙从药房拿消毒水,给这人清理伤口。正在她忙着救人的时候,一人匆匆而来。
她抬头,看到来人,倒也不太意外。
沉泽川先看到了阮青青,又看到她救治的人,当下大惊。
“六弟!”
阮青青一愣,“六皇子?”
沉泽川点头,“你怎么在这儿?”
“成王!”
沉泽川眸子一冷,他也是被成王告知,说是阮青青在这里,瑞王想杀了她。二人一对,便知皆落了圈套。
“你快走!”阮青青忙道。
沉泽川知道此时危急,当下也没多说什么,可一转身,却见皇城司的人已经堵在了大门口。微微叹息一声,想着也是,成王和瑞王怎么会给他逃脱的机会。
“人能救活吗?”
阮青青也看到了外面的人,“能!”
“他可能知道杀害九皇子的凶手。”
“好,我知道了。”
皇城司是阮子玉领头,他进了见到躺在血泊中的六皇子,又看到在救人的阮青青,眉头不由皱紧。
“宣靖王,六皇子失踪,他身边的人说是您约他来此处的,您可有话说?”
“本王无话可说。”
“你杀了六皇子?”
“六皇子不会死!”
阮子玉点头,“劳请宣靖王先跟我们回皇城司,至于六皇子,皇城司已经围住了文庙,但看我姐医术如何了。”
“本王信她!”
说完这句,宣靖王再看了阮青青一眼,而后被两个人押下去了。
“人不是他伤的。”阮青青道。
“大姐,你不该掺和进来。”阮子玉冷道。
“你以为我想?”阮青青抬头瞪了阮子玉一眼,又指着自己的肚子,“他出事了,我和孩子也得受牵连。”
头顶悬着一把刀,她和宣靖王的命连在一起,眼下能做的就是救活六皇子。
她先给六皇子清理了伤口,而后开始缝合。
等做好一切,阮青青也累得瘫坐在地上。
六皇子被皇城司的人抬走,而沉青青因为牵连进这个桉子,也需到皇城司问话。因为夜深,阮子玉把阮青青安排在了皇城司大牢,与宣靖王一间。
二人可以商量一下,他这是在帮他们!
所有地方的大牢都是阴暗潮湿的,阮青青实在太累了,便是地上凉,她也坐到了地上,没敢去翻那边的草堆。
出来个蟑螂老鼠的,那就太吓人了。
“本王先到,你后到。你去的时候,只看到六皇子受伤躺在地上,其余什么都没看到。”
阮青青靠在牢房一边,而沉泽川立着在当间,面朝自己。
“我为什么会去文庙?”
沉泽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走过去交给了阮青青。
阮青青打开,见里面只有一张字条:今夜亥时,城西文庙见。
“你以为是本王约你见面。”
阮青青直接扔给了宣靖王,“不行,你别忘了,我是得了贞节牌坊的寡妇,怎可深夜与男人幽会。便是我不要脸,侯府还要!”
“事出紧急!”
“沉泽川,你可知我为何去文庙?”
沉泽川沉下一口气,“你担心本王……”
“错!我怕你死了!”阮青青冷嗤一声,“你死了,于我和孩子没有好处。”
“原是这样。”
“所以,我帮你也是有底线的,而且本夫人不想与你之间再有任何流言蜚语传出。”阮青青道。
沉泽川看向阮青青,她带着面纱,彷佛隔绝了所有的喜怒哀乐,他能看到的,只有她眼里的冷。
“我会说是成王让我去的。”
“他不会承认。”
“他会!”阮青青冷笑一声,“我给他下毒了。”
沉泽川不想阮青青还留了一手,也就是她明知可能有危险,还是去了文庙。
后半夜很冷,阮青青没有穿大氅,冷得瑟瑟发抖。
沉泽川看着她,微微叹息了一声,解开自己的外裳扔了过去。可她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脸上冷漠依旧。
他起身上前,拿起外裳要给她盖上,可她却一把扯开了。
她瞪着他,眸光冷绝。
“沉泽川,我们之间不用这样!”
沉泽川却固执的把外裳盖在了阮青青身上,“你跟我置气不要紧,别伤害自己。”
“我没有置气!”
“那就照顾好自己,在本王面前装可怜,没用!”
阮青青气的咬牙,可想到他居然认为自己是故意装可怜给他看,当下搂紧那外裳,“我还冷,不如王爷再脱两件给我?”
沉泽川笑:“阮青青,你可不配看本王的玉体。”
“你!”
沉泽川起身,转而背过身去,笑意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