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青确实有看热闹的心思,在院子里绕了两圈后,便忍不住出门了。
“夫人,还是别去了。”听月跟上去劝道。
“我就在外面瞅瞅。”阮青青小声道。
“听说萧二爷不在府上。”
“什么叫听说?”
“其实奴婢一早去厨房的时候见过,听说今日休沐,应该是在后院书房。”
阮青青啧啧两声,经过园子时,不想看到了那一对儿。二人在廊子拐角处,宣靖王直挺挺的立着,身子有点僵,而萧落雪双肩抖动,不住的抹泪,一副不胜娇弱的样子。
阮青青左右看了看,让听月在外面等着,她则穿过园子里的竹林,走到了那廊子外面。因背着墙,二人看不到她。
“落雪没有办法,父母之命,更者还担负侯府的尊荣。王爷,若您是太子,那该多好啊。”落雪哭道。
“还请王爷不要怨恨落雪,您是知道的,落雪心里只有您。”
“落雪嫁给三王爷,实是无奈之举。往后,落雪只盼着王爷安好,不奢求其他了。”
这话说得,还真是情意绵绵。不过既然决定嫁给别人了,还给人留念想,这样的前任最可恶!
“本王只问你,已经决定嫁给瑞王了?”
“王爷……”萧落雪哭得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宣靖王声音极冷。
“是……“
“本王知道了,祝贺二位。”
说完,沉泽川转身离开,走得决绝,一丝犹豫没有。
阮青青看着他的背影,多少为他唏嘘了一声。往日风光无限的天潢贵胃,太子的准人选,如今却沦落到被人拒婚。
呵,活该!
阮青青回来凤阁的路上听听月说,宣靖王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来的,那聘礼摆满了前院,这一路走来,估计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不想被拒婚,只怕……”
“全京城的笑话?他早就是了!”
转眼进了腊月,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今早听蓉听月带着其他下人们正在清理院中的积雪。阮青青坐在暖塌上,手中拿着个绣架,眉头紧锁,实在不知怎么落针。
大公子临走前说了,回家要看她的绣品。
她自然可以不听,随便一个理由搪塞了,可如今大公子是她的财神爷,还是要讨好一下的。哄得他高兴了,拉拉手抱一抱什么的,她顺杆上爬就是。
想着自己的积分叮叮叮往上涨,阮青青就乐了。
这时萧祈盛来了,应该是刚从外面回来,披着一身寒霜,眼睫毛都是白的。
“小娘,大……大事不……不好了!”
阮青青抬眸睨了他一眼,“三儿,虽然日子艰难,但你也要学会报喜不报忧。”
萧祈盛太冷了,舌头都冻直了,缓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宣靖王,我那兄弟,他去惠宁寺了,说是要出家!”
阮青青一顿,抬头:“你说什么?”
“宣靖王要出家当和尚!”
“呵、呵、呵!”真能耐啊!
“昨儿我去找他,嘴皮子都磨破了,奈何他心志坚定,说欲得净土,当静其心什么的。”萧祈盛气急道。
阮青青点头:“挺好。”
“好什么好?”
“俗世少一个宣靖王,当天下太平矣!”阮青青凉薄道。
“啊……”萧祈盛挠了挠头,“我还想让小娘去劝劝他,看您这态度……”
“不去!”
又两日,阮子玉逛娼馆,不知因何还在里面大闹了一通,闹得人尽皆知。回头三房便把上门议亲的媒婆赶了出去,还说从未有的事,以后也莫再提。
阮青青料到三房会反悔,却没想到错儿出在了阮子玉头上。
这日午后,阮母来了。
穿到原主身上,阮青青还没见过阮母,心下稍稍有些紧张。
不多一下,听月引着一穿蝶蓝织锦棉裙的妇人走来,她三十多的样子,柳叶眉,杏眼丹唇,虽是母子俩,但她二人却一点都不像。
阮青青起身,见了个常礼:“母亲,快请坐吧!”
原主与这位母亲相处不多,所以二人之间是很生分的。
阮母看向她,先叹了口气,又看到她隆起的肚子,轻哼了一声,眉眼沉了下来,转而坐到另一边的暖塌上。
“听蓉,去准备茶点。”
“不用了!”阮母摆了一下手,“我冒着风顶着雪来,不是为了喝你一口茶的!”
阮青青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事,于是道:“女儿知母亲是担心女儿,特意来看望。若不是身子不方便,女儿早就回家看您去了,还要劳烦您跑一趟,女儿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阮母被堵了一下,但她也不是吃素的,又道:“娘是来看你的,顺道也问问,你牵的这根红线断了,啪的一下打在了娘的脸上,你倒是没话了!”
“哪根红线?”阮青青装傻。
“自然是侯府三姑娘和你弟弟的亲事,三夫人可说是你提的。”
阮青青做出一副受了极大冤枉的样子,道:“哎哟,这说的什么话,怎么就成我提的了,娘非要这么说,那女儿便让人去喊三夫人来,咱们当面对质就是。”
说着,她唤听月进来,只是还没开口,阮母忙打发出去了。
“行了,还不够丢人呢!”
阮青青抹了一把眼泪:“娘如何也不该冤枉女儿啊,您觉得丢人,女儿却觉得心痛。”
阮母本想一通疾言厉色,让阮青青去跟三房赔几句好话,毕竟是侯夫人,许这亲事还能成。不想被她一番搅和,倒弄得她十分被动。
这大女儿,好像长脑子了!
“这事是出了,那是你亲弟弟,你总不能不管。”
阮青青叹了口气:“你想让我怎么管?”
阮母忙探过身,道:“你弟弟是喝醉酒了,醒来就在秦月楼,非是他自己要去的,况也没碰那些娼妇。你去与三夫人解释一下,多说几句好话,等她消了气,这亲事许还能成。”
阮青青沉思片刻,道:“娘,女儿倒觉得,你不如让子玉去查查,到底是谁把他弄到秦月楼的。明知他在议亲,还做出这种事,只怕……这是个圈套。”
阮母一愣,她也不是没脑子的,只是前面儿子出事后面三房退亲,她没腾出心情想罢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阮青青叹了口气:“这亲事非是我提的,乃是三夫人一力促成,如今三姑娘回京了,转眼子玉出事,她三房就退了亲,娘还是回去好好查查吧!”
阮母勐地起身,“你是说……”
“女儿不敢断定什么,但这事想来也好查。”
阮母眼睛一眯,转身就往外走,“你也不用回家看我和你爹,自己保重就是!”
呵,不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