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忙上前,请三夫人让开,而后先解开了二夫人的领扣,而后在胸口按压了几下,在拿出银针行了几针。
很快三夫人的症状就缓解了,只是哭过闹过之后,整个人没了神采,若不仔细看,还以为已经过去了。
夏染给三夫人把脉,发现她其实没有大病,只是心口郁结,再加上长期不思进食而营养不良,身体损耗严重。
“沉夫人,她这是……”
夏染摇头,“我也只能开一些败火的药,再就是食补,和其他大夫也有二样。她这是心病,还是要自己想开才行。”
二夫人叹了口气,“这都多少年了,怕是解不开了。”
“这样吧,我每天给她行一次针,可逼出胸口郁气,其他效用没有,但人至少轻松一些,不至于太痛苦。”
“好好,那多谢沉夫人了。”
夏染弯腰拍了拍三夫人的肩膀,小声道:“别人都没放弃找那孩子,你这亲娘放弃了,怎么对得起他。”
三夫人眸子闪动了一下,继而又恢复了死寂。
夏染跟着二夫人出了屋,问起那孩子是怎么丢得。
这孩子丢了,元夫人的孩子也丢了,这元家好像一直都是多灾多难的。
“奶娘带着孩子出去玩,连她带孩子都没了。”
夏染皱眉,“这元家在山里,周围都是山林,这奶娘怎么会带孩子出门玩去?”
“后来细打听,才知道那奶娘的孩子死了,许是把果哥儿当成亲生的,不肯再给三夫人,便偷偷带走了。”二夫人叹气道。
“对了,前两日,我上山去赏景,看到一位白衣公子,何意说是什么晏公子,他也是府上的人?”夏染问。
听到这晏公子,二夫人脸色有些不好。
“他不是。”
“哦,不过看他挺随意的,也不想客人。”
“哼,他从来也没把自己当外人,这么多年了……算了,不提他了。沉夫人,我看您面善,便多跟您说一句,别得罪这姓晏的,他手段狠辣着呢!”
“哦?”
“原在他身边伺候的小丫鬟小厮,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疯的。他那兰园,现在根本没人敢进,也就夫人了。饭食茶点还有其他的东西,小丫鬟们只敢放在院门口,多一步都不敢进。”
等出了西院,二夫人便不再说了,显然有些忌惮这人。
回到她住的那院,沉泽川还没有回来,何意见到她,忙去准备了茶点。
“沉夫人,您先吃点心,奴婢去厨房看看,说是夫人特意交代,给您带了鹿肉,正烤着呢。”
在意去后,夏染拿了纸笔,而后坐在罗汉床上,细细琢磨着。以那三夫人的情况,怕真熬不了多久了,她想配个方子,看能不能帮到她。
方子写好,何意也回来了,说还烤着。
“你怎么眼睛有些红,哭了?”夏染收起那方子,这才注意到何意眼睛有些红肿。
何意摇头又点头,最后道:“我回府的时候,在门口遇见和喜儿订亲那男人了,哦,喜儿就是昨天我跟您说的那个不见的丫鬟。”
夏染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何意与她交好。
“你不是说喜儿去找他了?”
何意眉头皱起,“我以为是,可那人说,喜儿根本没找他。他已经把赎身的钱准备好了,想给喜儿赎身,而后成亲。多好的事啊,可喜儿去而不见了。”
夏染想了一下道:“喜儿总不会平白无故的失踪,她既然没找那男的,也许人还在元府中。”
“我进府后专门找了管家问,管家说还没找到人。”
“那你仔细回想一下,最后一次见喜儿,她可有什么异常?”
何意想了许久,而后摇头道:“没啊,她就说那男的要退亲,然后难过的一直哭,其他的也没说什么。”
“你再仔细想想。”
“她伤风了算吗?”
“伤风?”
“说头天晚上,心里不好受,就在园子里乱逛,然后着了风。”
夏染默了一下,“你先别担心,总会找到人的。”
“先前也有一个小厮一个婆子走失过,后来也没找到。元家太大了,后院以山为界,越过山也就出了元家,总之丢一人实在不好找。”
二人说这话时,沉泽川回来了。
何意去准备午饭了,夏染问他们谈了什么。
“她猜到我的身份了。”
夏染点头,“至少她不会嚷着让你长命了吧?”
沉泽川叹了口气,“若她真想要……”
“你还真给?”夏染瞪大眼睛。
“我会抓住幕后元凶。”
夏染轻哼一声,“然后呢?”
“我说那管事是当兵的,在兵器坊负责炼铁,她当时脸色就不好了,大概联想到了晏崧。且看这一二日,若她和晏崧一伙儿的,我们必定有危险,若不是,那她那边也定会闹出一些事来。”
“嗯,那且先等等吧。”
用过晚饭后,二人回到屋里。
夏染躺到床上,正琢磨着白天的事,沉泽川上来躺到了她身边。
“念你经去!”
沉泽川笑,“安王已经暴露了野心,大家从暗里走到了明面上,也就不用再装了。”
“如何从暗里走到了明面上?”
“我萧祈康带你离京的时候,我让他告诉大宝,下旨严令辅政大臣不许离京。而安王离京了,说明他已经抗旨,自然也就暴露了野心。”
夏染哼哼一声,“你们父子俩倒是好说话。”
“也不好说话,那孩子一直跟在你们身后,我怕他有危险,只得现身。这孩子见到我,二话不说就跟我打,那狠劲好似真要杀了我一般,被我武力制服后,又把前后的事解释了一通,他火气才小了一些。”也就小了一点,从头至尾,连一声爹都没有喊。
“活该!”
沉泽川搂紧夏染,“等回京后,你帮我跟大宝小宝还有小三说说好话。”
“我气还没消呢!”
“那我帮你消消?”
沉泽川支着胳膊,嘴角噙着笑,看着夏染。
夏染与他对视,本来不怕的,可看到那光头,她又实在不能直视。
“咳咳,我对不起佛祖。”她侧过身去,一副绝不让沉泽川得逞的样子。
沉泽川叹了口气,翻身躺到夏染身后,不让他碰,但他还是强势的搂住了她的腰。
“等这件事后,我们回宫,陪大宝长大成年,能挑起重担后,我们就离开去游历山水,可好?”
夏染想说好,但一时不肯松口,而且也觉得有点对不起儿子。
“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