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跟了他几步,见他走远了,便在原地等着。正好这边有野蘑孤,她其实认不出这蘑孤,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根据书上看到的经验,先看外观,那些特别鲜艳的不要,特别丑的也不要。然后闻气味儿,不刺鼻的才采。
她采了几朵,想着等沉泽川回来了,让他给看看。
她正要起身,不经意看到自己的影子,她的影子后面还有个人影,瘦瘦的矮矮的。夏染吓了一跳,她忙往前跑了几步,而后才回身去看。
原是一老妪!
夏染松了一口气,但见老妪身上穿着补丁的衣服,头发花白,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您……走路怎么没声啊。”夏染不由问道。
老妪咳嗽了一声,“你不是本地人?”
“嗯。”
“我老婆子走路慢,有声的,只是你没听见而已。”
夏染点头,指了指旁边,“您是附近的村民?”
老妪指了自己身后,“从这儿往下走,有一个村子叫守良村。”
“嗯,那这里距东来城还远吗?”
“东来城啊。”老妪想入了沉思,竟是半晌没了反应,就那么木木的站着,神色有些凄凉。
“婆婆?”
“我儿子在东来城……”
“那这东来城还远吗?”
“不远了,走路一天就能到。”
夏染谢过老妪,想着他们休整几日,便出发去东来城吧。她正要转身离开,那老妪又叫住了她。
“你采的蘑孤有毒。”
夏染看向自己篮子里的蘑孤,从里面拿出一朵,“有毒?”
老妪摇头,走上前,从来拿出一朵,“这个有毒。”
夏染仔细一看,这朵跟其他的还真不太一样,“谢婆婆。”
“不认识的东西别乱吃,小心死人。”
“呃……我知道了。”
老妪说完,转身慢悠悠的往山下走去了。
这时沉泽川也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只兔子。夏染把遇到老婆婆的事跟他说了,还说东来城距此地并不远。
二人回到木屋,沉泽川处理好兔子,夏染炖到了锅里。
当天晚上,到了半夜,二人又听到了那动静。刺啦刺啦的声音,不像是走路声,像是什么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们从窗子缝隙往外看,果然仍是那影子,又粗又壮的,移动的非常缓慢。
那影子在院子里绕了一圈,便停在了某处,良久之后,才慢慢移动着离开了。
躺回床上,夏染抱紧沉泽川的腰,想到那影子不由瑟缩了一下。
“怕了?”沉泽川问。
夏染摇头,“不是怕,而是太诡异了。”
沉泽川拍了拍她的背,“明晚我们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嗯。”
又过了一夜,早上夏染醒来,先去灵药园逛了一圈,给沉泽川炼制了一些压制体内毒素的药,这才睁开眼。
他已经先起身了,夏染穿好衣服出来,见他正在院中练剑。
手中没有剑,只有一根木棍。不过每一招都很凌厉,气势不减。
夏染先去做饭了,煮了米粥,再炒了个青菜。
饭菜摆上桌,二人刚坐下,便见一人进了院子。乃是一年轻男子,穿着短打,头发挽个髻子,高大壮硕,长得也挺精神的。
他先扫了院子一周,神色冷凝,而后才看向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他问,语气有些不善。
夏染和沉泽川走了出来,道:“我们见这木屋没人,在此借住几日。”
男子打量着夏染和沉泽川,问:“你们是哪儿的人?”
沉泽川道:“我们是从北楚来的,想去神来城。”
男子蹙了一下眉,大步往里走,在屋里转了一圈,后来在饭桌旁坐下了,“这里是被人家,你们是不是太不客气了?”
沉泽川挑眉,“你家?”
“就是我家!”男子道。
夏染忙道:“若是你家,那我们很抱歉,不过我们也不白住,会给你银钱的。”
“呵,凭你们?说什么大话!”
这男子语气很不善,夏染看了看她和沉泽川,二人这些日子确实有些狼狈,衣服都扯烂了。
夏染从头上摘下一支玉钗,“这玉钗至少值百两,你看可够了?”
男子随意扫了一眼,“假的吧!”
夏染没好气道:“既如此,那我们也要问问你,你真的是这屋子的主人?”
“自然!”
“这屋子是猎人用的,但你这样子,可不想猎人。便你是猎人,不过山上这种木屋,也不独属于哪个猎人,大家都是公用的。我说的可对?”夏染道。
男子冷哼一声,伸手要拿夏染手里的玉钗,刚伸出手去,她就缩了回去。
“你!”
夏染冷哼,“给你脸时,是你不要的。”
男子一怒,伸手就要抢,沉泽川一把抓住他的手,男子满脸怒火,反手握成拳打了过去。不想这男子还会功夫,二人在屋里较量了几招,之后打到了院子里。
夏染先开始有些紧张,毕竟沉泽川眼下的身体很虚弱,不过看他对付男子的招式,便知他虽然身体虚弱,但对付这男子还是绰绰有余的。果然十几招后,男子便有些抵不住了,连连躲闪。
这时夏染看到一老妪走了进来,正是昨天在山上见的那位。
“二柱,别打了!”老妪喝了一声。
听得这声,那男子才收了手,而后耷拉着头走到老妪身边,“娘……”
“你又打架,忘记以前的事了,你要气死娘啊!”
“不是,他们住在爹的木屋里,他们……”
“你爹死了,这木屋谁住不是住,你发什么坏!”
“我爹没死!”
“你!”
夏染听到这里,忙走了过去,笑着问老妪:“婆婆,你还认识我吗?”
老妪看向夏染,点了点头,“姑娘,原是你们住在这里。”
夏染点头,“不过我们只是路过,借住几日而已。我们见厨房有米,便取了一些,这算是补给您的银子,您收下吧。”
夏染拿出那玉钗,捧着送到老妪面前。
老妪却看也没看,给推了回去,“不用了,一点米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沉泽川上前,冲那老妪点头示意,那老妪看了他一眼,又打量夏染,“二位,我这儿子莽撞,你们可千万别跟他计较。”
沉泽川看向那男子,“你是军中人?”
男子一愣,“你怎么知道?”
“这不难猜,刚才你用的招式都是军中常练的军拳。”这种拳法,招式很普通,不过有一股蛮力在。打仗时或许有用,但对上武功高的人,便一点胜算也没有。
他这种,应该还是学的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