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也忙拉着两个孩子跟了上去,等他们进了大门,便见院中站着许多人,但看他们的装扮,便知是青云岛的重要人物。
贺兰已经进了屋,那几人看到夏染他们,便一齐上前行了礼。
“小主子还有夫人,前几日我们在外,缺失了礼数,还望小主子和夫人莫怪。”一穿青石长袍的男子道。
这男人约莫四五十岁,一派威严之色。其他四人与他年纪差不多,皆是强壮的样子,带着上位者的威势。
几人一一做了介绍,夏染仍旧看向那青石长袍的男人,“苏先生,贺老大人怎么了?”
“老大人被南晋的官兵所伤,伤势很重。”苏敛脸上带着愁色。
“我去看看。”
夏染把两个孩子托付给院中的妇人家,而后忙进了屋。里屋,周通和贺兰正在床前救治,而秦牧和明哲站在当间,二人皆是一片焦急之色。
“夫人。”明哲看到她唤了一句。
夏染点了一下头,走到床前去看,见那贺老大人侧身躺着,箭从背后刺入,而前胸露出了一点箭头,竟是射穿了。
那贺老大人高龄,此时已是奄奄一息。
贺兰抹了一把泪,道:“师父,不能再拖了,您拔箭吧!”
“这箭头有倒刺,决不能从后面拔出来,可从前面,就要划开伤口,可不知箭头位置,只怕冒然出手,倒是血崩。”周通也急,急得满头是汗,却拿不定一个主意。
若是年轻人,倒是可以拼一下,但贺老大人这般年纪,只怕一口气提不上来,人就过去了。
“我来。”夏染开口道。
她这一句很轻,但屋里的人都听到了,而后一齐朝她看了过来。
“不过我给人看病,不许旁人瞧着,你们都出去。”她道。
周通皱眉,“你师父都不敢说这种大话!”
夏染点头,“我师父知道我的本事,确实不敢在我面前说大话。”
周通紧盯着夏染,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不确定,可她确实满面自信,好似这点伤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丫头,贺老大人不能出事!”周通道。
这些年,青云岛没有主人,便是贺老大人统领全局。虽如今找到了小主子,可他还这么小,依旧需要依靠老大人。他一出事,这青云岛可就乱了。
“您再啰嗦,我便想出手也没辙了。”夏染挑眉道。
周通被噎了一下,再看贺老大人,呼吸已经越来越急了,实在不能耽搁了。
“兰兰,我们出去。”周通道。
“师父……”贺兰不敢相信夏染。
周通没说什么,拉着贺兰,而后驱赶着秦牧他们就出去了。
确保他们关好了门,夏染忙带着贺老去了手术室,先输上血,而后开始取那箭,正如周通所说,这箭要从前面拔出来。
先划开伤口,确定了一下箭的位置,好在是偏过心脏了,如此也就没什么好顾及的,她一下子抽出了那箭。
这一下,那心率监测直接成了一条直线。她忙施行急救,等心率恢复了,又打了一剂强心剂,之后开始缝合。
刚才在外面,她就确定贺老身体里这只箭没有伤到心脏,若是伤到了,他也坚持不到现在。
只是正如周通所说,拔箭凶险万分,若非她有现代的这些器械和急救药品,定是救不回来了的。
从屋里出来,秦牧他们围了过来。
“夫人,我爷爷怎么样了?”贺兰焦急的问。
“眼下是没事了。”夏染道。
“丫头,你说贺老没事了?”周通不敢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嗯,那箭并没有伤到要害。”
听了这话, 贺兰和秦牧忙进屋去看了。
周通却盯着夏染,脸上露出惊奇之色,难道真应了那句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老说你师父学艺不精,不想他的徒弟竟然给我上了一课。”周通捋着胡子感慨道。
夏染笑,“您和贺兰都是关心则乱,我不过是比较冷静罢了。”
周通摆手,“非也,你当得起一个‘妙手回春’。”
这时秦牧从里面出来,跟院里的人交代,说贺老大人眼下确实没事了,大家可先回去休息。
“几位堂主,我们去前厅议事。”秦牧对苏敛他们道。
苏敛点头,冲夏染辞了礼,而后转身朝院外走去了。
等人都走了,夏染问周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本名册丢了。”
“名册?”
“上面有青云岛在南晋潜伏的每个人的名字。”
夏染瞪大眼睛,这可真是出大事了。如果这本名册被南晋朝廷拿到,那青云岛在南晋的势力岂不是会被连根拔起。
“贺老大人便是为了这事出岛的,不想惹了官兵,好在有秦牧打掩护这才逃了出来。”
有周通和贺兰在,夏染倒也不必太担心,因此带着两个孩子回屋里休息了。
小宝玩了一天累了,躺床上就睡着了,阿无却睡不着。
“小娘,他们为什么喊我小主子?”
夏染还真没给阿无解释过这事,如今被他一问,当下有些无措。
“呃……因为你肩膀上的君子兰。”
“那为什么我会有这个?”
夏染想了想道:“阿无,等把你的病治好了,小娘把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
阿无看着夏染,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好。”
如此过了几日,这日夏染来给贺老送药。
这次失血太多,贺老元气大伤,她从灵药园采了一株人参,制成了参丹。每日一粒,可补元气,早日恢复健康。
她进前厅,见贺老坐在厅子里,秦牧和明哲在其左右,贺兰还有一位姑娘站在当间。
他们见到她,皆行了礼。
见贺老要起身,夏染忙道:“您老身上有伤,不必计较这些虚礼。”
虽是这么说,但贺老还是弯了弯腰,“规矩不能乱,夫人快请上座。”
青云岛极重规矩,夏染也不多说什么,在首位坐下了。
“魏太后寿辰,楚王府要请舞姬助兴,咱们可趁着这个机会打入楚王府。一则是为了小主子的病,二则是那份花名册。”秦牧道。
贺老捋了捋胡子,“这花名册遗失,不一定到了官府手中,可一旦真在的话,那楚王一定知道什么。”
“蝶儿姐姐的舞跳得最好了。”明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