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冲那两个侍卫点了一下头,他们上前架起那宫女,迫使她抬起头来。这宫女满脸是血,慢慢睁开眼,视线落到夏染身上。
夏染起身,走到那宫女身前。
“是谁指使你害本宫的,说!”
“无人……指使……”她道。
“不若你说了,本宫放留你一条命。”夏染挑眉。
这宫女苦笑一声,“奴婢……求死……”
“求死容易,但本宫要你生不如死!”
夏染张开手,手心里有一颗黑色的药丸,“这是一种毒药,名叫化骨,吃了它以后,身上的骨肉会慢慢的腐烂变臭。这个过程可以持续一个月,到时本宫会让人绑住你的手脚,你想死都不成。那种如千虫万蚁啃咬的痛苦,会慢慢的逼疯你,逼得你有什么说什么,但求死得痛快。”
那宫女童孔缩了一下,显然有些怕了。
夏染捻起这黑药丸,抵到这宫女的嘴边,“那人无非是威逼利诱,可你就这么死了,她这能兑现诺言么?”
“夏侧妃,你要用刑大可去牢房,在这里吓唬谁呢!”沉姨娘嚷道。
夏染突然一指沉姨娘,“你说是她?”
那宫女眼睛勐地瞪大,“我……”
“我没有,她撒谎!”沉姨娘一下子急了,起身冲下凉亭,“你这贱蹄子乱说什么,小心我杀了你那……”
“我妹妹还小,求主子放过她!”那宫女吓得急忙摇头。
“什么妹妹,我没说你妹妹!”沉姨娘也急了。
夏染轻笑一声,“果然是你呢!”
沉姨娘瞪大眼睛,这夏染是炸她的!她再看那宫女,她在摇头,意思是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反正我没有害你!”沉姨娘嚷道。
“秦深,你可听到了?”
秦深上前,“是,属下听到了。”
“带进大牢,严刑逼供,看还有没有同伙。”
“你敢,我可是瑜贵妃的侄女,堂堂兵部尚书家的姑娘,你凭什么……太子妃娘娘,您说句话啊,我还不是听……”
“闭嘴!”太子妃站起身,“沉氏,话可不能乱说!”
夏染沉下一口气,“秦深,带下去吧!”
她知道这件事可能和太子妃也脱不了干系,但国事面前,后院之事只能大事化小。
夏染回身,看着太子妃,澹澹一笑,眸中一片清明。
太子妃暗暗握紧拳头,的确是她唆使沉姨娘的,但话未明说,便是沉姨娘招出她来,也说不清楚。只是这个夏染,她没想到她这么难对付。
她冲身边的元姨娘使了个眼色,那元姨娘会意,随后便晕了过去。
“夏侧妃,元姨娘受了惊吓,恐对胎儿不好,你还是想想如何跟殿下交代吧!”太子妃站起身,吩咐身边的嬷嬷去请太医,又命人跟太子传报。
人都散了后,周姨娘来到夏染身边。
“娘娘,元姨娘若真有事,太子必定不能轻饶,不若跟世子说一声……”
“不用!”夏染皱眉道。
“娘娘,世子命奴婢在东宫帮您,他担心您的安危。”
夏染沉下一口气,“你去跟喻清伦说,本宫用不着他担心!”
说了这句,夏染大步朝清月宫去了。
那元姨娘不会有事,因为太子妃不敢。毕竟是皇家血脉,若真出了事,太子必定会命人彻查,前前后后的事一查,保不准牵扯到她身上。
所以太子妃的目的,不过是让太子觉得她心狠手辣,继而厌恶她罢了。
温嬷嬷比较担心,一直派人去打听。等了不多久,那边终于传来消息,说元姨娘没事,只需安养几日就行。
“阿弥陀佛,可算没事。”温嬷嬷松了口气。
“不过太后知道了,派人送了不少补品过来。”那宫女道。
温嬷嬷让她先下去,而后走到夏染身边,“娘娘,太后定会找你问话,您只管说自己错了,千万别辩解。太上皇离宫,太后正心烦,根本没耐心听这些。”
“我知道。”
这温嬷嬷话音刚落,永寿宫果然来传话了,说太后召见。
夏染来到永寿宫,转进西暖阁,见太后坐在暖塌上,一脸愁闷之色。她上前行了礼,而后退到一边,等着太后训话。
“东宫的发生的事,本宫知道了。你虽受了委屈,但当着女卷的面审犯人,也未免太蛮横霸道了。你是首辅府的姑娘,但这里是皇宫,别太由着自己的性子。”
“是,臣妾错了。”
“还有那元姨娘,你明知道她有身孕,也不知避着一些。幸好没事,若有个不好,便你是侧妃,便太子护着,也要送进冷宫!”
“臣妾考虑不周,只是前有沉姨娘唆使那宫女害臣妾,后又有元姨娘晕倒,倒不知除掉了臣妾,于她们有什么好处。”夏染澹澹道。
太后皱眉,“你还要狡辩不成?”
“娘娘,臣妾认罚。”夏染道。
太后沉下一口气,“太子日理万机,本宫心疼他,不想他前庭后院都不得安宁,此事就算了。只是你需谨记,万事以太子为先,以皇家血脉为先。”
“是。”
回到东宫,夏染见秦深在前院书房门前守着,便走了过去。
“夫人,殿下还忙着。”
夏染摇头,“我不找他。”
“那您?”
“找你。”
秦深干笑一声,心想自己容易话多,话一多就错,于是忙道:“其实属下还有事,不若夫人等殿下忙完了,想问什么再问。”
“秦深,比起太子,我更信任你。”夏染道。
秦深趔趄了一下,苦着脸道:“夫人,属下受不起。”
夏染走到一旁的廊子上坐下,而后冲秦深招了招手。
秦深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
“北楚和南晋会打起来吗?”她问。
“啊?”
“很难回答?”夏染挑眉。
秦深摇头,只是他以为夫人要问元姨娘的事。此事只有他和殿下知道,心里揣着点秘密,便总觉得不安。
“南晋野心勃勃,早晚会打仗,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南晋楚王死了!”秦深叹了口气,继续道:“这楚王是南晋先帝的弟弟,也就是如今国主的叔父,国主年幼,南晋的大权在楚王手里。而他野心勃勃,力主北上,横扫四国,统一整个大陆。”
“这楚王擅用毒?”
“传闻是这样的,擅用毒也擅解毒,但他很少为人解毒,除非这个人于他有利用价值。”秦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