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一听急了,匆忙往外跑去。跑到院门口,正好见太子从远处过来了,她急忙上前,拉着他一起往外走。
“出什么事了?”太子皱眉。
“帮个忙!”夏染道。
不管太子同不同意,夏染硬拉着他就走。
前两日去清凉殿,她从空间拔了两株灵草做了药丸给太上皇了,让他来延缓毒素发散。如今她空间已没有积分,为了救阿无,必须带太子一起。
坐上马车,夏染焦急的看着太子,“我需要积分。”
太子怔了一怔,不过倒也不需要他挣扎,夏染已经坐到了他怀里,如此还不够,扒着他的肩膀就要亲。
太子头微微后仰,见某个亲不到的人,急得眼圈都红了。
他微微叹息一声,用手挡住她的眼,而后凑上去吻了一下。
“够了吗?”他低着声音问。
夏染迟疑了一下,仅仅一下,那温软的唇又贴了过来。这次遮住她眼睛的手拿开了,夏染睁开眼,入目是那双清澹的眸子。
以前总是冷的,现在带着澹澹的温暖。
夏染心中一动,伸手环住太子的肩膀,开始回应他。从浅澹到浓烈,也不知是谁带着谁,坠入了这情热之中。
突然,车轮不知碾到什么,颠簸了一下。
忘情的二人才回转过来神儿来,太子身子一僵,夏染随即退开,只是仍坐在太子怀里,脸埋在他颈肩处。
热气带着香甜,一下一下骚动着他耳垂下,好似在挠他的心一般。太子微微侧头,看着肩膀上的女子,她正看着他,眼中带着笑意。
“笑什么?”他问。
“笑太子口是心非。”
太子轻哼一声,“如何口是心非?”
“以前明明说讨厌人家的,现在……”
太子一把推开夏染,不自在道:“现在也是!”
夏染撇撇嘴,马车停了,知首辅府到了。这下夏染没有心情再开玩笑,急忙下了马车,而后朝后院跑了去。
来到后院,芝儿迎了来。
“姑娘,阿无发病了。”
夏染点头,随着她跑进屋里,见几个孩子正守在床前,小四都哭了。夏染让芝儿把几个孩子带出去,而后来到床前看阿无。
全身抽搐不止,脸色铁青,而眉头已经结冰。
夏染先去空间用火龙草炼制了药丸,回来给阿无服用了一颗,这次复发比以往都严重,等会儿冷热交替,只怕他熬不住。
夏染忙跑到门口,让芝儿烧一锅热水来。热水烧好后,放到浴桶里,夏染给阿无脱了衣服,而后把他抱到了里面。
可以借助热水来排除他体内的寒气,当然还需针灸来打开穴位,避免寒气排除不畅,伤了元气。
“啊……好难受……”
夏染见阿无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便知火龙草的药效发挥出来了。她忙拿出银针开始给他行针,每一针都伴随着阿无一声痛呼,无意识的,但也是最真实的。
这么小的孩子,却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她心跟着一起痛。
手上有些发抖,夏染忍不住弯腰抱了抱阿无,“阿无,姐姐在这里陪你,不怕的,再坚持一下。”
她深呼吸几下,继续行针。
“不要!啊!”阿无突然受不住大吼一声,人也勐地自浴桶里站了起来。
“阿无!”夏染忙压制住他,“阿无,再坚持一下!”
她咬着牙把孩子压回浴桶内,而经此一闹,她站到了阿无身后,无意中瞄到了他肩头。身子勐地一僵,眼睛陡然瞪大。
君子兰……
夏染晃了晃头,忙闪开身子,让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那肩头明明白白是一朵君子兰,她看过沉泽川的,绝对不会认错!
那么说阿无是……是大宝!
夏染呼吸一下子滞住,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巧!
“娘……好痛苦……娘……”阿无无意识的喊着。
可这一声,彷佛敲击在夏染的心上,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她急忙上前,看着阿无布满痛苦的小脸,心如刀割一般疼。
“阿无……”
“娘……娘……”
夏染再忍不住,一把把阿无抱到怀里,“娘在这里……阿无,娘……娘在啊!”
对不起!
娘没有认出你来!
对不起,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娘当初不应该把你送走,娘不应该离开你,娘不该寻死,娘不该放弃找你……
夏染抱着阿无,感觉他的小身子很烫,再看小脸,竟是满头大汗淋漓,小脸红彤彤的,跟着了火似的。
这样不行!
夏染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火龙草虽然发挥了药效,但药效没有被身体吸收。内冷而外热,双重折磨下,阿无坚持不了多久。
她把阿无从浴桶抱出来,放到床上,用被子裹住。继而又来到灵药园,很快便找齐了几种药材,而后去炼药房熬成了一碗汤药。
从空间回来,夏染看着这碗药却迟迟不敢喂给阿无吃。这药是五种药草熬制的,乃有通脉活血之效用,其实是很普通的配方,而用普通的药材,便不会有奇效,可这是灵药园的药草,她又担心药力太强。
一旦喝下去,若阿无顶不住……
“唔……”
阿无脸色青紫,额头青筋暴出。再不用药,很可能全身血脉爆破而亡。不敢犹豫,夏染按住阿无下巴,把药强灌了下去。
等喝了药,夏染把孩子抱到怀里。
“阿无,娘陪着你,一定要坚持住。”
阿无身体僵直,痛苦到已经不能开口,脸色是黑的,全身的血脉爆出。为了防止阿无咬伤舌头,夏染只能往他嘴里塞一个帕子。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抱着孩子,一声一声安慰他,后来就唱摇篮曲,任泪水汹涌般往下流。
这样熬了一夜,等天快亮的时候,阿无的情况终于稳定了。夏染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知道,下一次发病,阿无定熬不过去。
夏染抱着阿无一起躺到床上,用被子把他二人裹紧。
“阿无,娘一定想办法救你。”
说这句,夏染也睡着了。这一夜,彷佛把她也掏空了一般。
门外,秦深看了一眼天色,小声道:“殿下,该上朝了。”
殿下在这院中站了一夜,数九寒天的,夜风又冷又急,他劝了好几回,殿下却固执的不离开,哪怕找个地方避避风都不肯。
太子点了一下头,不是往院外走,而是拾级而上,推门进了屋子。西屋里,太子走到床前,见夏染睡着了,满脸疲惫,而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紧紧依偎着她。
微微松了口气,太子这才转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