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让温嬷嬷守在门口,而后独自进了里屋。太子果然在,正捧着一本书坐在罗汉床上,不过她料定他这本书没有看进去。
昨日她出宫了,今日又出宫,太子一定知道她是为了曹妃那支舞的事。他那儿没有突破,只能把希望放她这里了。
太子比她心急!
夏染进了屋,先倒了一杯茶喝,而后在太子对面坐下,打了个哈欠,弯腰往塌上一躺就要睡。
“夏染!”太子怒喝一声。
夏染扑哧笑了,心想你继续装啊!
她坐起身,趴在条桉上,用手顶着下巴,冲太子挑了一眼,“臣妾能信您吗?”
太子眯眼,“又要翘尾巴了?”
“成亲前,您答应我什么来着?”
太子沉下一口气,“本殿下答应的事,自然守诺。”
“屁!您说保我一条小命,可结果呢,傅倩那事怎么解释,还保不准有个万一,您这样做太不地道了吧?”怎么想着这事都生气,人无信不立,他若是不能守诺,她自然担心自己的小命。
太子无奈,“你以为萧祁墨如何能找到你?”
夏染愣了愣,“莫不是您给留了线索?”
“哼!”
夏染一想也是,凭的阿无和萧祁墨说的印记,怎么可能找到百家村,若他们能找到,官府岂不都是吃白饭的!
原来,他是在乎她的命的。
“您说您,稍微解释一句怎么了,非逼着您才说。”夏染叹息道。
“别废话了。”
夏染撇嘴,接着坐直身子,收敛了刚才轻慢的样子,严肃道:“曹妃那支舞是由两支舞柔和在一起的,一支叫《朝露》一支叫《前庭花》。”
太子微微蹙眉,看着夏染面带不解。
“您也别看我,她们说曹妃当年就交代了这一句话,而且让她们说完了就逃命,可见事关重大。至于这两个名字里藏着什么秘密,恕臣妾愚笨,想不出来什么。”夏染道。
太子看了夏染一眼,而后闭上眼睛,开始打坐静心。
夏染不管他,自去前院接小宝了。
“娘娘,小郡主的字比先前写的好多了。”女夫子欣慰道。
夏染点头,“劳夫子费心了。”
“不,是我要谢娘娘,以前小郡主都不肯来上课,如今不但来上课了,还认真习字听讲,都是娘娘的功劳呢!”女夫人感激道。
夏染苦笑,这小郡主学不好,女夫子要受责骂,看来如今终于松一口气了。
“夫子不必如此。”
等小宝收拾好东西出来,夏染拉着她往后院走。
“小宝,夫子夸你了呢!”
“哦……”
夏染低头,“不开心?”
“你答应过我可以习武的!”小宝噘嘴道。
夏染一拍头,她还真忘了,“这样,等回去了,我们跟你爹爹说,让他给你请了师傅如何?”
“我能和阿无哥哥他们一起学吗?”
“这……”夏染为难了,“阿无哥哥他们不能进宫。”
“那我能和他们玩吗?”
“明日好不好?”这个可以答应。
“好!”
小宝回去见太子也在,兴奋的往他怀里扑了过去。这下太子也别打坐了,被小宝拉着去院子里玩了。
夏染在旁边看他们,不觉又想起了大宝,也就只有她想了。
“娘娘。”温嬷嬷唤了她一句。
夏染回过神儿来,抬头见太子妃来了,原温嬷嬷是在提醒她。
她来做什么?
夏染只得上前,迎了太子妃两步。
太子妃走到太子身前,冲太子行了个礼。她行完礼后,夏染再向她行礼。
“夏侧妃,本宫借你这地儿,与太子有事商议。”太子妃微微笑道。
所以她是在找太子,找了一圈找到了她这里?
夏染笑:“那二位去屋里议事吧!”
太子让顺嬷嬷把小宝领走了,看了一眼太子妃,而后朝正房走去。太子妃往前走了两步,而后回头看夏染。
“夏侧妃,你也进来吧。”
夏染呼出一口气,稍稍等了一会儿才进去。屋里,太子和太子妃分坐在罗汉床两侧,一位是当家主子,一位是当家主母,她也就坐下面椅子的份儿了。
温嬷嬷送来了茶点,夏染冲太子妃笑道:“娘娘用茶吧,我这清月宫的茶叶应该不比您怡芳宫差。”
“自然是差不了。”太子妃端起茶杯道。
太子抬头,澹澹问:“何事?”
太子妃微微蹙眉道:“再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辰了,宫里已经忙了起来,咱们东宫也备了寿礼,但还是准备不足。听说下面几个王府都请了戏班子,这几日在各家王府外摆台唱戏给太后庆贺,好不热闹呢!”
夏染今天和昨天都出府了,自然知道这事。因王府外摆了戏台子,百姓们都围着看戏,确实很热闹。
“咱们东宫要不要也准备?”
“不用。”太子道。
太子妃不想太子拒绝的这么干脆,静默了一下才道:“各王府都是王妃在准备给太后贺寿的事宜,咱东宫也是臣妾在筹备,若做的不好,倒是臣妾的错了。”
夏染低头喝茶,太子妃这是在埋怨太子不为她着想呢!
“夏侧妃你说呢?”太子妃看向夏染。
“太子妃说得有理。”夏染道。
“侧妃也同意?”
“不过太子也有考量吧。”夏染又添了一句。
于是,兜了个圈子,说了两句废话而已。
太子妃气得不行,可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再看夏染,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显然事不在自己身上不着急。
这时宫里送药的嬷嬷来了,正要一下子逮住了三人,倒省得她一一给送了。
三个人三碗黑汤,夏染的脸比这黑汤还黑。连着喝了几日,打个咯都是药气,熏得她直犯晕。
“殿下还有两位娘娘,太后让奴婢把碗还收回去。”那嬷嬷道。
这话说得, 不就是要盯着他们喝下去。
夏染不怨,毕竟这事是她挑起来的。太子妃的脸也黑,不过还透着一股子的怨气,不知是为何。而太子倒是神色如常,好似这碗药不苦似的。
难道真的不苦?
夏染心思转了转,凭太子的手段,还有他和颜期的交情,把苦药给换了也是有可能的!
见太子端起要喝,夏染忙道:“殿下!”
太子抬头,微微挑眉,“何事?”
夏染笑了笑,端着自己那一碗药上前,“殿下,我们换一换,可好?”
太子看着夏染,未置可否。
“也许味道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