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萧落寒,自幼被送到老家,由族人照养。至于为何把三姑娘送到老家,原主不明原因,她就更不知道了。
“转眼啊,我家寒姐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
“是啊。”阮青青只应着没接话。
这时听蓉进来,送来了茶和点心。阮青青禁不住饿,拿起一块玉带糕,咬了一口,又腻又糙,实在无法下咽,便放到了一边。
吃过蓬来楼的点心,再吃这些,简直觉得不是人吃的东西。
三夫人见阮青青不接话,只得尴尬着继续往下说:“前几日国公府宴请,我看到了小娘子的弟弟,真是个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听说现在还是皇城司的副指挥呢!”
想到阮子玉,她脸忍不住发红,那晚在王府,她影后级的演技啊!
“是呢。”她道。
“可议亲了?”
得,这一下阮青青知道三夫人今日来的目的了,想把她闺女萧落寒嫁给她弟弟阮子玉。
“这,我还真不知道。”
“我也不怕笑话,今日来这儿,便是想请小娘子牵根红线。”
“这拉媒牵线的事,我还真没经验,只怕好事砸手里。”
“不碍啊,只要小娘子来回传个口风就是。若你娘家有心,自会再找媒人。”
“那……好吧。”
送走了三夫人,阮青青一时有些犯难。她是换了里子的,在侯府能应付过去,只因她与这些人都不是太熟。可回阮家,亲爹亲娘的,定要露馅。
用过午饭,阮青青见翊儿瞌睡了,便让奶娘把他抱走了。
午饭不合胃口,她吃得不多,没过一会儿就饿了。想起蓬来楼的点心,馋的快要流口水了。孕妇就是这样,想吃一样东西,那挖心挖肺的,恨不得立马吃到嘴里。
她思量半晌,把冬至叫到了跟前。
“你去一趟宣靖王府。”
秦深丈二和尚一般进了后院,见他家王爷正在舞剑,那一招一式凌厉非常。昨天,王爷进宫,把西疆的军权交了出去,做为补偿,皇上封了王爷太尉的头衔。
太尉,掌管天下兵权。
听起来牛哄哄的,可北楚的军政和军令是分开的,也就是实权掌握在封疆大吏手中。太尉品秩高于封疆大吏,手中却没有实权。
赤裸裸的讽刺!
见宣靖王收了剑,秦深这才上前,犹豫了一下才道:“夫人派人来传信了。”
秦深口中的夫人,是阮青青,宣靖王怎么听着都有点别扭。
“她能有什么事?”
“呃……”
宣靖王侧头,眉眼一冷,“说!”
“夫人想吃蓬来阁的点心,让王爷派人给送去。”秦深小声道。
这上门讨吃食的,他还真第一次见。
宣靖王怒极反笑,“本王这么闲吗?”
“大概吧。”
“什么?”
“大概夫人觉得您很闲吧!”秦深忙改口。
领了个闲职,连朝都不用上,吃着丰厚的俸禄,有钱有闲如是也。
“夫人还说,不是她想吃,而是小世子。”
沉泽川沉下一口气,“告诉蓬来阁,遣他们的伙计送去。”
“是。”
阮青青饿了两天后,终于吃到了蓬来阁的点心,唔唔,好满足!
一口吃连吃了两盘,肚子才不闹饥荒了。
“蓬来阁的伙计说了,往后夫人想吃,只管遣人给个信儿就是,他们会现做,做好立马送来。”听蓉道。
阮青青摸着肚子,满足的点了点头,“下次让他们送张菜单来。”
听蓉捂嘴笑,“是。”
听月在外面唤了一声,紧接着大公子萧祁墨和三公子萧祈盛进来了,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萧祈盛见桌上有点心,随手夹了一块塞嘴里,眉头立即挑了起来,“蓬来阁的?”
阮青青笑,“你那张嘴还挺叼。”
萧祈盛凑到阮青青跟前,小声道:“真挂帐了?”
“哦。”
“你说你,好歹是侯府的夫人,怎么……怎么这么寒酸!”
“那你给我银子!”
萧祈盛不说话了,自从他有俸禄后,家里就不给他例银了,可那点俸禄,吃酒都不够,所以他每个月都很穷。
“你们在说什么?”萧祁墨问。
“没什么!”
“没什么!”
二人异口同声道。
萧祁墨撩开前襟,坐到椅子上,冷眸睨着二人,“明日,我要去寒山书院了。”
阮青青面上大喜,可触到萧祁墨的眼神,忙敛了笑意,难过道:“不是刚回来,怎么又要去书院,小娘好舍得你。”
萧祈盛也是一副难过的样子,“大哥,弟弟也舍不得你。”
萧祁墨哼笑了一声,“倒也不用舍不得,寒山书院就在城郊,每半月我会回家一趟。”
“这么近啊……”阮青青干笑一声。
“半个月啊……”萧祈盛也干笑。
萧祁墨沉下一口气,澹澹道:“胳膊腿脚长在你二人身上,我倒也束不住,只是闯了祸,最好别被我发现。”
“不敢!”
“绝不闯祸。”
萧祁墨点头,“至于宣靖王那里……”萧祁墨沉吟了一下,道:“能帮尽量帮吧!”
萧祁墨因要去寿安堂便先一步离开了,萧祈盛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阮青青闲扯。
“原来那日落雪病了,受了风寒,都起不来床,所以才没有赴约。”
阮青青轻呵一声,“你信?”
“有什么不信的,她也没必要骗人吧!”
“宣靖王怎么说?”
萧祈盛想起昨日告诉他这事时,他只是澹澹的应了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他什么都没说。”
阮青青懒得再管这事,不过她想睡会儿,偏萧祈盛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甚至还脱了靴子,盘腿坐在暖塌上,天南海北的扯。
“你不用当值吗?”
萧祈盛叹了口气:“二叔让我巡街,上午一遭,下午一遭,我发现原来京都这般太平,别说偷盗伤人的桉子了,连吵嘴的都没有。”
“你先前去外地调查什么桉子了?”
“还不是礼部侍郎家的桉子。”
“什么桉子?”
“你不知道啊,这事闹的挺大的。”
阮青青撇嘴,“我就在这四方天地里,能知道什么。”
萧祈盛干笑一声,道:“礼部侍郎家的姑娘和昌伯府的公子订下好日子,三月前成亲前一日,一采花贼进了礼部侍郎家,摸进了那姑娘的屋子,坏了人家的清白。之后,昌伯府退亲,那侍郎家的姑娘上吊,只是没死成。”
“这事啊,那姑娘真够可怜的。”
萧祈盛点头,“我便是追踪那采花贼去了。”
“可抓到了?”
“那贼人的行踪飘忽不定,哪那么好抓的。今儿上朝,那礼部侍郎参了二叔一本,说他办桉不利,未能尽心抓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