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冷嗤一声,眼中露出讥讽之色,然一下刻变成了惨叫,因为一颗眼珠已经被挖了下来,只剩下一个血洞。
这厮手法太快,夏染不妨看到那血洞,一惊一吓,竟打了个嗝。
“你还有一只眼,先留着吧!”太子手中的刀滑到了那人的手腕上,“再问一次,谁派你们来的?”
“我们是傅家……啊……”
这人一句话还没说完,手腕上的筋骨被挑断了。
“你曾也是傅家人,如今却对傅家余党赶尽杀绝,傅将军在九泉之下……啊……”
另一只手腕也被挑了,这男人疼的浑身抽搐,喊都要喊不出来了。
“你可知道活剥?”太子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来。
这人听了,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再没有之前的镇定和无畏。
太子手中染血的刀抵在了男人的胸口,“先从哪儿开始呢,不如这里,等剥出来了,还能看到心脏鼓动的样子。”
“我说……我说……只求一死……”男人惊慌道。
太子附耳过去,男人说了什么,只见他眸子一冷,接着手中的刀又快又准的插到了男人心口上。男人如愿死了,最后一刻竟露出了轻松之色。
沉泽川冷着脸回身,但见夏染站在不远处,见识了刚才那一幕,却是出奇的镇静,只是脸色实在惨白。
“本殿下的冷血无情,你可见识到了?”他问。
夏染轻嗤一声,“见识到了,很精彩。”
沉泽川眼睛眯了眯,“把她带回牢房。”
“呃,殿下,还没审……”那狱差见太子神色一冷,吓得哆嗦了一下,忙招呼另外一人把夏染带了下去。
傅倩!竟然是她!
沉泽川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秦深跟他说过,傅倩当年已经被斩于菜市口,而且头颅挂在长矛上示众,三日后才入土。
她明明应该死了,怎么会又出现了?
当然只是这男人一句话,他大可不信的,只是这一年来,他几次遭遇埋伏,追查下去却都纷纷指向了她。
这几年有多股势力冒充傅家之名作乱,他带人清剿,这招致了一片骂声。如果傅倩还活着,大概光听这些传闻,已对他恨之入骨。
夏染回到牢房,大概是受了一番惊吓,加之又累又困,竟是昏了过去。等她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绵软的床上,身上又干净又暖和,不禁舒服的哼哼了两声。
“小懒猪,既然醒了就起来吧!”
夏染一愣,忙转头去看,但见一穿藕粉色斜襟云纹锦服的女子走了进来。她长得明艳清丽,一笑又带着勾人心魄的美。
“夏夫人?”
夏夫人眼睛一眯,“你喊什么?”
夏染抿抿嘴,支着身子坐起身,有些苦恼道:“阿伦跟我说了,你们痛失爱女,所以想认我做义女,可天下这么多姑娘家,你们偏生逮着我不放是怎么回事?”
她就想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却被卷进了这么多是非之中,小命几次差点玩完。
夏夫人点头,“确实,也不是非你不可。”
“对对!”
“我家那口子是从大牢把你捞出来的,既你不想做我们的女儿,那便还放回去就是,只当咱们没缘分。”
夏染:“……”
“听说你是乱党?”
夏染干咳一声,“倒不必送回大牢,怪麻烦的,赶出家门就是。”
“不,我们不嫌麻烦!”
“娘,我饿了。”夏染呵呵笑道。
“乖,娘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清蒸锦鲤。”
噗!什么清蒸锦鲤,谁说她爱吃的!哦,肯定是喻清伦了。
“世子来京了吗?”
“问他做甚?”
夏染撇嘴,“就问问。”
夏夫人坐到夏染身边,心疼的摸了摸脸,又给她整理头发,“在牢里吃苦了吧?”
夏染微微有些不自在,“也没有。”
“他怎么能对你这么狠!”夏夫人气道。
“他?您说太子?”
“自然是他!”
夏染想起那人便浑身发冷,“这人太可怕了,你可知我亲眼见他把一个女人推出去挡刀,为了查桉他竟都不顾及一个小女娃的死活,还有在大牢里那些手段,实在是残忍至极。”
夏夫人叹了口气,“总之以后,你离他远点!”
夏染点头,不过想到她此行来京城的目的,似乎答桉在他那里。
丫鬟送来了衣服,夏夫人等她穿戴好,打量了一圈。
“倒还合身。”
“这是谁的衣服,您的吗?”
总不会是现做的,也不来不及啊!不过夏夫人那傲人的身材,她应该撑不起她的衣服,但这身却像是给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以前做的。”
夏染想了想,“您女儿的衣服?”
“你的!”
夏染哦了一声,那就没错了,肯定是死了那个夏染的。也是怪了,她们的名字都一样,难道就因为她叫夏染,所以夏首辅和夫人便要认她做义女?
肯定没这么简单!
清蒸锦鲤的味道也就那样,当时不过是闲来无聊,又讨厌世子总是约束她,便故意抓他的锦鲤清蒸的。
用过差不多应该是午饭后,夏夫人正想带着她去夏府转转,这时师父和冬至从门口走来了。
“师父!”她一喜。
师父看到她,又惊又喜,颠颠跑了上来。
“臭丫头,你跑哪儿去了?”
夏染忙抱住师父的胳膊摇晃着撒娇,“还不是被那个太子抓走了,人家吃了好多苦呢!”
“哼,这小子怎么变成了这般,又凶又不讲理!”
夏染挑眉,“你认识太子?”
“我跟他爷爷熟。”
太子的爷爷是……太上皇!
虚无峰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接下来这段日子你安分一些,师父要回盘古山一趟。”
“盘古山?您不带上我?”
虚无峰叹了口气,“丫头,你现在有爹有娘了,师父不能总带着你。”
“师父!”夏染听了这话不高兴了。
“等师父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我不要!”
虚无峰拉住夏染的手拍了拍,“阿染,师父……也没几年活头了,你让师父清净一些日子可好?”
夏染眨眼:“这话什么意思?”
“你太能闯祸了,师父整日跟你担惊受怕的,老命都去掉半条了。”
夏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