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清,夏染也就不想了。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她从空间出来。太子的人马果然已经过去了,她想了想,还是得去虎啸城。
到天黑的时候,她终于进了城。
虎啸城乃边关重镇,出了西平关,外面就是西域了。虎啸城乃是一座兵城,在城中生活的多是随军家属,当然也有大量内地迁移来此种田的百姓。
总的来说,虎啸城还是比较繁华的,毕竟打仗也打不到这边,城中又多守卫,百姓能安居乐业。
夏染怕被人抓住,东躲西藏的,正发愁晚上怎么过。一人突然来到面前,她抬头一看,不正是墨卿的人。
这人叫苏白,带着她来到了他们藏身的地方。一个胡同深处的小院,他来到门前,以叩门为暗号,才有人来开门。
这院子不大,里面也十分清幽,看不到什么人。
她刚进院,便见墨卿从里面迎了出来。
“夏姑娘,又要劳烦你了。”
夏染叹了口气,心想:这不是劳烦,这是消遣她的小命!
你们是什么人啊,刺杀太子的刺客,她已经莫名其妙掺和进来了,偏还要让她越陷越深。
“有人受伤了?”她无奈的问。
墨卿点头,请夏染进了里屋。
里屋躺着一个女子,身上有两处伤,而且伤口都极深。那太子用了狠劲,这女子还能活着,纯粹是运气好。
她看了两处伤,一处在大腿上,一处在胸口,大腿上的伤止血包扎后,倒也没有大碍。只是胸口上这伤太深,很可能已经伤及脏器。
“我不保证能救活。”她先打了个预防针。
墨卿忙抱拳行礼,“不论如何,还请夏姑娘施以援手。”
总之是条人命,夏染自当尽力。她先清洗了伤口,接着一层一层缝合,最后敷药包扎。她身上带的伤药不多,几乎全用上了。
“这是一瓶凝气丹,我师父炼制的,一日一颗,三日后若她还活着,那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墨卿接过那小瓷瓶,连连道谢后,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给了夏染。
夏染自然也不客气,当下揣进了怀里。
“那我先告辞了!”
墨卿送她出了屋子,问道:“夏姑娘不好奇我们是什么人?”
夏染忙摇头:“好奇害死猫,我什么都不知道!”
墨卿澹澹一笑,“只是我却有些好奇,那太子心狠手辣,乖戾无常,那一刻却为何没有杀夏姑娘你?”
“我都哭成那样了,他还杀我,还是不是男人了!”
“男人?”
“自然是怜香惜玉!”
墨卿看着夏染的脸,微微一笑:“确实应该怜香惜玉。”
夏染呵呵两声,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觉得长得美,也是一种福气。
从胡同出来,夏染找了间客栈投宿。她已经打定好主意了,就在这客栈住下,等师父和冬至来找她。
哪知这一等就等了五日,仍旧没有师父和冬至的消息。
夏染想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们已经被都护府的人给抓住了。等是不能再等了,夏染想到此行的目的,决定犯一回险。
这一路上,关于儿子的事,她前前后后想了很多。不过她大概想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儿子的爹是谁。
还能是谁,肯定是秦深啊!
不然她也不会在失忆前,一定念叨着秦深这个名字,而且儿子还在他那儿,显然她和秦深是一对儿恋人。
至于第一句不要爱上沉泽川,她先前不明白,那日见了那太子殿下也就明白了。
这么一张脸,这么对她的口味,肯定她和秦深在一起后变心了!
最终铸成大错,秦深不要她了,她悔不当初,所以写下了那句警醒之言:不要爱上沉泽川!
面对这样的过去,夏染只能一叹再叹,希望可以弥补吧!
第二日,她特意蒙上面纱来到都护府。
安西都护府,飞檐斗拱,朱门高楣。两边有穿铠甲的将士守卫着,各个手拿长矛,威严肃穆,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她只往前走了一步,一将士长矛突然指向了她。
“什么人?”
“呃,我来找秦深……秦将军!”
那将士皱了一下眉,“秦将军不在府上。”
夏染忙问:“那他去哪儿了?”
将士却睨着夏染,很显然在怀疑她的身份。而好巧不巧,陈路正好从里面出来了,见到夏染愣了一下。
“你……”
夏染暗道:糟了!
“算了,我不找他了!”说完,夏染急忙往外跑。
陈路一下子回过神儿来,大喝一声:“抓住她!”
夏染根本没跑两步,便被两个卫兵给抓住了,押到了陈路面前。
陈路打量了夏染一眼,冷哼一声,伸手去掀她的面纱。
夏染忙往后一躲:“我是秦深的娘子!”
陈路手一顿:“谁娘子?”
“秦深!你们的……秦将军!”
陈路一时还真被唬住了,他自然认识秦深,而且还很熟,但他什么时候娶媳妇了?呃,难道在老家的时候?
“先把人带进来!”
胡同里,五个小乞丐凑到一起,其中四个齐刷刷看向一个。
“阿无,这下怎么办?”
阿无因病脸上还十分苍白:“我们必须救她!”
“啊,可那是都护府啊!”阿大觉得阿无这话说得有点大了。
阿无小脸沉静,眸子清寒,道:“总有办法的。”
这都护府很大,前院是议事的地方,来来往往都是穿铠甲的将士。二进院子应该也是议事的地方,同样很多将士。这时拐上游廊,穿过垂花门,又走了一条长长的甬道,再进门便到了一清净的园子里。
园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游廊画壁。穿过园子,又进门便到了一小院子。院中种着一棵海棠树,此时正是花开的季节。一簇簇一团团的,如云似锦。风过粉色的花瓣落了一地,彷如进了仙境。
而这时,一人身穿松散的白袍,系着玉带,背手走进花雨中,墨发流长,他似给这景儿添了几分精致。
“主上,这女人……”
“呵,竟没死。”清冷之中,透着一分戏谑。
“她说她认识秦将军。”
太子转眸睨了这女子一眼,手中棋子弹出,在夏染惊呼声中,她的面纱落到了地上。
“我……我是秦深的娘子!”她忙道。
“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