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青睡沉后,沉泽川最后看了她一眼,而后决绝的往外走去。竹楼下,九凤和千灵已经等在外面了。
“王爷,夫人……”千灵上前,想要说什么,却被沉泽川挥手打断了。
“你去西疆!”
千灵看了一眼二楼,而后道:“属下定完成任务!”
沉泽川点了一下头,转而对九凤道:“我们走吧!”
翌日,阮青青起的有些晚。
不知为何,昨夜睡得特别沉,而且起来后,脑子有点飘忽,不过这种感觉挺舒服的。起床后,她望着这竹楼先愣了一下。
“这是哪儿?”
不过这想法转瞬就消失了,她拍了拍额头,不就是盘古山。
从屋里出来,见老骗子抱着宝儿在溪边玩。她左右看了看,却没有看到沉泽川。心中微微一慌,急忙下了竹楼。
“师父,你看到沉泽川了吗?”
老骗子摇头,“一早就没看到他了,还有那女娃子也不见了。”
阮青青心中一慌,又想起之前见沉泽川进过那边的竹楼,不知此刻是不是在那儿,于是忙拉着老骗子带她去找人。
“哎哟,急什么急嘛!”
“师父!”
老骗子见阮青青泪珠子都掉下来了,急忙道:“别哭啊,师父这就带你去还不行。”
来到那竹楼前,老骗子拍打着竹门,是有节奏的那种敲打法。
见阮青青一脸新奇,老骗子解释道:“这是暗号?”
“我知道是暗号,我就是在想,做这些机关还有这暗号,有必要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老骗子努力思索了一会儿,道:“大概闲的吧!”
等了一会儿再开门,机关已经关上了。阮青青急忙上了二楼,推开门却是黑漆漆的,正要喊人,突然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
惊得她往后退了一步,而后油灯燃起,她才看到那人。
蓬乱的白发,衣服穿的歪七扭八。他抬眸扫了她一眼,这才把额前的乱发打开,露出一张苍老但面色却红润的脸。
他也长了一双丹凤眼,看人时彷佛凝着光,不过沉泽川给人清冷的感觉,而这个老头则让人觉得阴骘,好似与毒蛇对峙一般。
“你是谁?”
“沉泽川来过吗?”阮青青四处打量这屋子,杂七杂八的,也看不清什么。
“你是宝儿娘?”
“您是谁啊?”
老疯子一咬牙,嗖的扔出一把刀,从阮青青脸颊一侧过去了。
哐的一声,插入了她身后的竹墙上。
阮青青惊呼一声,就差那么一点,她的脸就被划伤了!
“老疯子,她是我徒弟,你可不能发疯伤人!”
老疯子睨了老骗子一眼,“你徒弟耳聋?”
“你才聋呢,又瞎又聋又疯!”老骗子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阮青青看不到沉泽川,转身就要往外走。但见地上有一信封,她俯身捡起来。
“这是?”
老疯子坐到椅子上,“谁知道是什么。”
虚无峰却一眼认出来了,忙道:“这是今早有人送到谷外的,反正不是给我的,那一定就是给他的。”
阮青青想的是,还有可能给沉泽川的。于是也不管合不合适了,忙拆开了信封。
上面字不多,阮青青一眼盯住了最后一句话:小世子已遇害!
她身子晃了一下,忙又从头看了一遍,这封信是写给沉泽川的,那小世子……大宝!
大宝……没了?
阮青青整个人都懵了,想出去找沉泽川,身子一软竟瘫坐到了地上。挣扎着想起来,却根本没有一丝力气。
“他在哪儿?他去哪儿了……沉泽川!”
大宝没了,大宝……
不!一定是假的!
阮青青眦目欲裂,拳头勐地握紧,攀着旁边的桌子起身,她要找到沉泽川。问他这封信是什么意思,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大宝出事了!
“你要找我那孙儿?”
阮青青勐地回头看向老疯子,“孙儿?”
“是,他总叫我‘皇爷爷’,自然是我孙儿。”
阮青青觉得这个场面有些滑稽,这位邋里邋遢的人竟然是太上皇。
“他生气了,嫌我吃了无忧丹,忘记他了。可前几天夜里,他又突然来,跟我要了一颗无忧丹,也不知道是自己吃还是给谁吃。”
“无忧丹?”阮青青蹙眉。
老骗子解释道:“本是解忧丹,我闲来无事研究出来的,吃了可以暂时失忆,只是暂时的。结果这老疯子居然改进了一下,吃了一失忆就是五年,还骗我吃了一颗,所以我把之前的事给忘了。后来他更狠,改成吃了后,再也想不起来了,还想让我试药,我是疯了不成!”
老骗子越说越气愤,不过转念一想:“宣靖王要那丹药做什么?”
阮青青突然想到了什么,忙让老疯子再拿出一颗来。
老疯子见她脸色不对,倒也不敢磨蹭,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阮青青拿来,打开塞子一闻,脸勐地僵住。
昨夜那杯茶水便是这气味!
他居然给她吃了无忧丹,居然想让她忘记所有,沉泽川!
“他去哪儿了?”她咬牙问。
“昨夜他就走了,我倒是听了一耳朵,鸣溪山。”
阮青青握紧拳头,转而往外跑去。
“诶,丫头,我送你去!”老骗子把宝儿给了老疯子,忙追出去了。
鸣溪山据此倒也不远,赶了两日路终于赶到了。
阮青青爬上山顶,但见地上血流成河,横尸遍布,而沉泽川和成王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这边夏珩带着黑骑,另一边是瑞王,身后也带着大队人马。
不知是双方还是三方,但显然已激战良久,各自伤亡都十分惨重。
“染染!”
夏珩首先看了阮青青,却见她满眼都是沉泽川,还朝他那边过去了。夏珩正要拦她,却见她突然举起手中带血的剑。
这是她在路上捡的,一具死尸旁。
“我不是夏染!”她撕心裂肺一般大喊。
“染染!快回去!”
“别过来!”她剑指夏珩,“如果你不想我死,那就别管我!”
夏珩身上也受了伤,被阮青青这两句话给气得吐了一口血。
阮青青一步一步,淌过血水,迈过尸山,朝着沉泽川走去。她看到了,他伤得很重,血自嘴角溢出,整个人靠一把剑才吃撑着站起来。
瑞王手中剑一动,正要背后伤人,却被夏珩瞪了一眼。
“她是本辅的女儿!”
瑞王握剑的手又松了松,脸上赔了个假笑。老东西,等本王登基成为新帝,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