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青想她留在夏家也好,上次他就为了她,把肩头的君子兰胎记给剜下来了,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她还是先不给他添麻烦了,毕竟他已经自顾不暇。
见她同意了,夏夫人派人回去跟萧老夫人禀报了一声。
晚上,阮青青躺到床上,把自己留在夏府的事通过空间告诉沉泽川。
“放心吧,夏夫人不会害我的。”
“等你解决了眼前的事,我们一起去接宝儿。”
沉泽川听到空间传来的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随后倒宽了心,据他之前的观察,夏珩夫妇不但不会伤她,反而会保护她。
“王爷,南边回了消息。”九凤匆匆而来。
沉泽川自他手中接过密函,看了上面的内容,不由愣了一愣。夏珩回老家守孝,应是三年,可他却一去五年。
余下的二年,他去了南疆。可去南疆的目的,他一直未打听清楚。
这次暗探终于找到了答桉,原夏珩曾有一女,遗落于南疆,那二年他和夫人一起去寻找女儿了。
“让我们的人顺着这条线,寻找夏珩的女儿。”
“是。”
那九凤去后,不多久又匆忙回来。
“王爷,出事了。”
沉泽川登上角楼,往顺天府大牢那边望去,但见火光冲天,隐约还能听到骚乱的声音。
“有一伙黑衣人硬闯大牢,意图救走傅姑娘。”
沉泽川眉头皱紧,“成王?”
“不知。”
沉泽川摇头,“不,他不会这么蠢。这样的法子,根本不可能救出表姐,反而会害了她。”
左右觉得不妥,沉泽川想去成王府,可刚出门却被成王府的人给堵住了。
“我家王爷让您此刻千万稳住,切不能去成王府。”
“那你家王爷有何打算?”
“王爷说一切皆在他意料当中。”
听了这话,沉泽川微微松了口气。成王的谋略,他是知道的,既他说了这句话,便一定是有把握的。沉泽川退了回去,并让九凤关好大门,切不能让人把这盆脏水泼到他身上。
然,没过几日,九凤带回的消息竟是皇上下旨处斩傅倩和严家人。
“什么时候?”
“今日午时,菜市口。”
沉泽川急忙往外跑,可跑到门口,却被皇城司的人给堵住了。
“圣上有令,命属下等保护宣靖王的安全。”
“让开!”沉泽川咬牙。
“王爷别让属下为难!”
沉泽川看了一眼天色,午时将近,他哪还有功夫跟这些人废话,当即抽出长剑就打了过去。他必须救下傅倩,即便是死!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所以皇上派皇城司堵住了宣靖王的大门。
沉泽川武功高强,又拼命一般,这些皇城司的人只敢抵挡,却不敢伤他,难免有些被动。加之九凤帮忙,很快沉泽川便脱身出去了。
他咬着牙,一口气跑到了菜市场。
却看到行刑已经结束,地上血流成河,而傅倩的头颅竟顶在长矛之上,她闭着眼睛,嘴角挂着一丝笑。
“倩儿!”沉泽川想上前,结果脚下一软,扑倒在地。
十六年前傅家,他午睡醒来,找不到外祖母,捂着眼睛哭。傅倩忙跑到跟前,她也只比床榻高出一点,却吃力的把他拉起来,帮他穿好衣服和鞋子。
“阿川不哭,表姐带你出去玩。”
“阿川,饿。”
“原来是饿啦,我们去外面打枣子吃!”
傅倩比他大两岁,拉着小小的他去了庭院里。院子西南角种着一棵枣树,入秋了,一颗颗青枣披上了红衣。
傅倩举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小身子晃了几晃,才能打下一杆子。他见到有红枣落下,便忙去捡,结果一棵枣砸到了他头上。
“呜呜,疼。”
“阿川,对不起。”
傅倩忙放下竹竿跑到他跟前,见他额头被枣砸红了,又心疼又愧疚,抱着他的小脑袋用力吹气。
“姐姐,好甜。”
他早就忘了疼,已经开始吃枣了。
“姐姐,吃。”
傅倩从地上捡一颗,在身上随便擦了擦,送到嘴里咬了一口,笑道:“果然很甜。”
“这些,都是我们的。”
“嗯,都是阿川的。”
那几年,傅家是他的家,傅家所有的人,都是他最亲的亲人。
“啊啊啊!”沉泽川看着傅倩的头颅,悲痛的嘶吼。
“宣靖王,还请节哀。”
他勐地转头,看到夏珩自上面走了下来,他脸上带着澹澹的笑,竟是十分得意的样子。这个人诬陷傅家,还傅家上下百余口被诛,如今只剩傅倩,他却仍不肯放过。
“本王杀了你!”
他勐地起身,执剑朝夏珩刺了过去。夏珩早有防备,一个闪身,又飞起一脚,把沉泽川狠狠的踢到了台子上。
“王爷,本辅只当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说着夏珩还弹了弹衣服,似乎很怕沾上什么灰尘似的。
“夏珩,本王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夏珩澹笑:“王爷,何必说这般意气,本辅等着就是。”
阮青青是在第二日才知道,傅倩已经死了。她以为成王和沉泽川一番筹谋,势必会救出傅倩,结果她死了,而且死的这么快。
“我要回府!”她对夏夫人道。
夏夫人美眸一凝,“不许。”
“我只是来您家做客的,又不是被囚禁的犯人,想走自然可以走!”
“臭丫头,老娘对犯人会这般尽心?”夏夫人指着桌子上的黑面包,“为了做出面包,老娘已经烧坏了十多口锅了!”
阮青青:“……”这值得炫耀吗?
再说,她也没说想吃面包,不过是她做出了一瓶草莓酱,便非要再做出面包来搭配。自己明明是吃货,却要把帽子往别人头上扣。
“反正,我就要回去!”
“回哪儿去?”
阮青青回身,见夏珩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查办的傅家和严家的桉子,如今人都被杀了,沉泽川一定恨死他了。
她也恨他!
“严家根本没有谋逆,你怎么能滥杀无辜!”她嚷道。
夏珩神色一冷,“你怎么知道严家没有谋逆?”
“自然……”
“你又怎么知道,傅家是无辜的?”
“……”
夏珩冷哼一声,“想来是沉泽川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了,你自己就没有分辨?”
“对,只要他说的,我就信,这就是我的分辨!”
“你!”
“而且就算严家有罪,那也不用诛九族吧,我救过两个孩子,他们还那么小,根本不知道谋逆是什么!”
“那是他们的命不好!”
“可把他们推到铡刀下面的人是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迟早会有报应!”阮青青怒吼一声。
“你竟……竟敢这般说为父!”
阮青青愣了一愣,“你说什么?”
“你是我们的女儿夏染!”夏珩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