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奕霖不放心安檬,又折返回去,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看到了安檬受到的折磨,忍不住要往前一步,但是想到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完全不是对方那么多人的对手,冲上去也只是多一个被抓的人而已。
还不如按照安檬说的那样,先去找孟淮南,到时候再一起将安檬救出来。
但是,地上那一道鲜红的血迹,却在时刻提醒着他安檬的遭遇。
胸膛之中,一簇簇的火苗涌上心头。
安檬有一句说错了,潘雪是一个六亲不认的女人,她的心根本就是冷的,不会顾念任何的亲情。
为今之计,也只有赶紧去找孟淮南商量这件事。
越是早一分钟找到孟淮南,越是多一分救出安檬的机会。
...
疼...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
安檬从混沌之中睁开了眼睛。
雪白的天花板,还有这硬硬的地板。
她的记忆开始回笼,骤然想到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又被抓回来了吗?还有她的孩子...
颤抖着双手抚摸上自己的肚子,再也感觉不到里面有个小生命一点点长大。
再也没有了!
深吸了几口气,安檬转动自己的眼睛,在某一个点上的时候,骤然停住了,瞳孔猛地一缩,想要爬起来。
但是,她身上什么力气都没有,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安檬转头看了过去,看到潘雪走了进来,在距离安檬还有一米远的时候停下了,居高临下望着躺在地上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安檬身上。
精致的嘴角扬起了一个上扬的弧度,"安檬,你倒是继续跑啊,我看你现在还能跑到哪里去?"
安檬难以置信的看着潘雪。
还是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庞,但是总觉的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潘雪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再怎么跑,我都会把你抓回来的。再不济,我还可以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都留在这里,哪里都去不了。你要不要试试看?"
说着,视线渐渐的转移到了安檬的双腿上面。
安檬一对上她的眼神。
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她会认为潘雪不一样了,因为眼神!
潘雪的眼神变了,她甚至连刻意装出来的温柔都没有了。漂亮的眼睛里面染着冰冷的寒光,还有浓浓的嫌恶。
"姨妈..."
安檬动了动嘴唇,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可怕,后面的话说出来,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缓了好久,她又咳嗽了好几声,勉强发出一道微弱的声音,"你抓我回来,想...做什么?"
她其实还想问墙壁上挂的这幅巨大的画是怎么回事?
但是,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潘雪伸出脚踢了踢安檬,力道不轻,可是安檬浑身上下已经痛的快要麻木了,根本就感觉不到这一脚的疼痛了。
只听到潘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不想做什么啊,你是姐姐的女儿,我照顾你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在姨妈这里,你绝对是安全的,谁都没有办法欺负你。"除了我。
安檬浑身一哆嗦。
感觉潘雪这个女人简直是太可怕了,像是有两幅面孔一样,可以随便的切换。
但是她知道,潘雪已经不想再伪装下去了。
潘雪似乎非常满意看到了安檬露出害怕的表情,依旧是那副好姨妈的作态,压低了嗓音,说道:"安檬,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事情根本不会变成这样,一切全都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哦。"
安檬握紧了双拳,睁大了眼睛,看着对方,"你就那么恨我妈妈,连带着恨我吗?"
潘雪似乎是怔楞了一下,默了有几分钟之后,才笑着走到了那副巨大的画面前。
画上的人是潘雨。
她伸出手,指了指墙壁上的潘雪的眼睛,笑意愈发的加深,"我怎么会恨你妈妈,恨我的姐姐?我为什么要怨恨她?"
安檬眯起了眼睛。
她之前怎么会没有看出来潘雪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
墙壁上的是潘雪坐在草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望着镜头浅浅微笑的画面,但是却被人用五彩斑斓的笔,画上了非常恶毒和不堪的东西。
而动手这么做的人,除了潘雪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潘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支签字笔,然后对着潘雨的眼睛就是猛地一阵戳,看的安檬心惊肉跳,生怕潘雨要是真的出现在这里,潘雪会不会疯了一样的扑上去。
安檬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看到面前的这一个场景,心里总是会不好受的,"够了。"
潘雪好像完全都没有听到一样,从一只眼睛转移到了另外一只眼睛上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涂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停了下来。
眼底的阴骘之色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好像又变成了姐妹情深一般让安檬看的几乎要作呕的神情。
"没有弄痛你吧,姐姐?"
"你是不是疯了?"安檬看不下去了,低吼出声。不过她的声音非常轻,根本没有什么威慑力。
潘雪这才转过身,看向了安檬,"是啊,我的确是疯了。你才知道吗?我已经疯了这么多年了,等的就是要把你抓过来,好好的折磨你,好发泄我心里深埋这么多年的怨恨。"
"为什么?"安檬不明白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潘雪偏执到这个地步,但是有一点必须要承认的,潘雪她对自己绝不会手下留情。
"为什么?***那么多的为什么?自然是因为父母欠下的债要由你来偿还啊!"
安檬更加的不明白,她躺在地上,无力到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
潘雪看到安檬的样子,心里实在是畅快,尤其是她的那张脸,像极了潘雨,会让她有一种面前这个人是潘雨的错觉,让她对她的折磨更加不留情面。
一脚重重的踩住了安檬的肚子,用力的碾压。
"你要是没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安名海那个死男人也不会抛弃我,不过还真的是报应呢,你以为自己可以抓住安名海的心,可是那种贱男人根本就是薄情寡性的,今天喜欢一个,明天喜欢一个。到头来还不是弄了一个狐狸精进门,把你抛弃了!"
安檬心惊不已,安名海是她父亲的名字。
所以以前潘雪和她的父亲也勾搭在了一起?
母亲知道吗?
潘雪忽然弯下腰,伸手一把抓住了安檬的长发,将她的脑袋揪了起来,含着怒火的眼睛盯住了安檬,声音非常的冷,"你知道吗?我一直都非常讨厌潘雨,从小到大,我都非常的讨厌她。所有人都说我长得没有潘雨漂亮,学**有她好,性子更加没有她的千分之一好。所以不管是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东西都是属于她的,我得到的全都是她选剩下的,甚至不要的。"
她面无表情的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
缓了缓,继续说道:"每一次潘雨还特别假惺惺的过来和我说让我先选,有一次我忍不住拿了最好看的那件东西,被我们的爸爸发现之后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潘雨站在爸爸后面,一句话都不说,劝都不劝一下,后来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一直到现在手臂上还留着当时被打的疤痕。"
安檬说不出话。
当时大家都是小孩子,说不定潘雨也被吓坏了所以才不敢说话呢。可是却被潘雪记恨了这么多年。
潘雪嘲弄的笑了一声,"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告诉我自己,只要是潘雨的东西,我一定全都要抢过来,不管是吃的用的还是穿的,甚至是男人,我全都要。"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她忽然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等到笑够了才停下,"我想到安名海告诉我的一件事,他说和潘雨上床简直和木头上床差不多,无趣至极。可是和我就不一样了。这也是我唯一听到过的一句我比潘雨要更好的话。"
安檬无语的皱起眉头。她实在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炫耀的资本。
她吐了几口浊气,勉强开了口,"我妈妈的失踪,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潘雪没有回答。
她正沉浸在往日的回忆当中,"潘雨将安名海带回家的那一天,我就喜欢上他了,可是他那时候的眼神始终在潘雨身上,好像根本看不到我一样。我不甘心啊,果然,经过我三番四次的勾引,还不是乖乖的上钩了?男人啊,还不都一样?"
这么些年了,她遇到过不少男人,全都是一个货色。
所以她才更加的怨恨,为什么她想找一个真心喜欢她的男人就这么困难?
而潘雨虽然没有得到,可是她的女儿却得到了。
"我妈妈知道你和安名海之间的事情吗?"安檬不想称呼那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以前认为他不配,现在她是觉得若是潘雨没有遇上他,那该有多好。
或许潘雨不会失踪,而她也不用从小受尽了欺辱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