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男是女,总知道吧?”李宣急道。
“大部分都确定是女的,有的还说身形婀娜,就像壁画上的飞天仙女,一双悲悯含情眼,似观音。”
不知为何,听他这样一描述,脑海中浮现的竟是她的身影。
李宣眉头皱得几乎要打成一个结。
“那这个魔教教主在哪?”
“说是住在紫金山,不过没人敢上去。”
“你没派人去看看?”
许闲摇头,“大理寺事多,再者她也算帮了我们,何必大老远跑到江浙去。”
“而且江浙总督——喻川丰是纪相的人,你不是叮嘱过我,要防着他一些吗?”
“所以,我就没让人过去。”
李宣点头,“好,我知道了。”
“你回去吧!”
许闲起身离开。
屋子里安静下来。
他一遍遍梳理前因后果,最后却得出一个让他惊慌的答案。
是她吗?
不,不会是她。
他无法相信做这一切的是她。
她明明只是一个弱女子,连纪澜都无法办到的事,她如何轻而易举的做到?
不,不会是她的。
他否认。
可是李宣又不得不承认,种种证据最终的指向,就是她……
他受伤,她第一时间去到侍卫所,因为她知道,那日正好是彭达当值,他一定不会出宫回去。
侍女拈花道出杀他的人就是博罗四怪。
所以即使当时父皇和皇后过来,她都不在东宫。
因为她正在暗中等待博罗四怪出王府。
当天夜里,魔教教主就将他们拦在偏僻的巷口,杀了其中三个。
留下一个重伤之人,回静王府钓鱼。
因为她知道,李烨一定会杀他。
而那个魔教教主,刚好留着那人足以自保的武功,以确定许闲过去时,抓住的是活口。
她还知道许闲是他的人,所以毫不犹疑将这局最重要的一环交给他。
之后许闲遇李烨阻拦,她又给彭达传信,让他亲自过去认人。
所有环节,一环扣一环,如果不是他身边之人,不可能将时间掐得这么准。
如果是另有其人,半夜入东宫给彭达传信,东宫侍卫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如果不是她,不可能知道许闲是他的人。
种种不可能最终指向同一个结果。
是她。
背后之人就是她。
她给自己报了仇,并且将计就计,重创李烨。
得出这个结论,李宣心中渐渐泛起一丝有可能的可能……
他突然站起,疯了一般冲出如意楼,直奔东宫。
她这样做,是不是有可能是有一丝在乎他的?
不然,她为何那般着急去找暗杀他的人?
虽然,他不明白魔教教主与她的关系,但做这些,是不是为了给他报仇?
她是在乎他的对不对?
他不怪她在自己昏迷期间从未去看过。
也不在乎她是否冷淡。
只要她心里是有一点点在乎他的,他便开心。
李宣一遍遍问自己。
是何时在乎她的?
是何时将她放心上的?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也许是那日寒山寺,她一脸戾气,举着伞从他身旁走去。
那种烦闷暴躁之感,让他记忆深刻……
也许是,一日日的陪伴,终生了情。
即使,她很少去揽月斋,可看着她布置的一切,知道她就在不远的来仪殿,便觉得她就在自己身旁,很安心。
也许是更早,他自己都意识不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