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相已经被召进宫去,不知是何结果。”夏侯至道。
李宣放下茶杯,若有所思,“他肯定会选择大理寺。”
“为何?”夏侯至不解,“这不是将到手的把柄还回去?”
“两害相较取其轻。”李宣解释。
“如果纪相选择让我去查,对我而言便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查不出,是一个废物;但若查得太清,又伤了兄弟感情,触了父皇逆鳞,惹一身腥。”
“让大理寺去查,虽然会让父皇怀疑,可也只是怀疑而已,我两边都不沾,依然还是不问世事的无能太子。”
但是,暗地里可操控的就太多了。
“可让大理寺去查,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夏侯至问。
“那倒未必。”
李宣勾唇一笑。
“这烫手的山芋既到了大理寺,他们想轻而易举的吞下去,可别到时候烫得满嘴泡。”
夏侯至心思是活络的,当即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那我这就将当日秘密举报蔡真的张生给他们送过去。”
李宣点头,“很好。”
一场大戏,很快又要上演了。
…………
深夜,大理寺内依旧灯火通明。
“大人,这是张生的供词。”
狱卒将一列单子呈到了大理寺卿——欧阳炎的面前。
欧阳炎接过,细细看去,除了杀人、贪污、还有那五十万两白银的去向,以及买卖田地、铸假钱币、克扣赋税的问题。
简直可以说是胆大包天。
如果他没有在牢中自尽,诛灭九族都是轻的。
欧阳炎心中忧虑,这个静王,胆子太大了,竟然瞒着他和皇后做了这么多事。
如果背后不是他给蔡真撑腰,他一个户部尚书怎么敢?
现在想来,他突然自尽也有问题……
这么大的篓子,他如何摆平?
更何况如今连陛下都亲自盯着这边。
静王啊静王,你可真是会给欧阳家出难题……
欧阳炎满脸忧心忡忡的回到了府里,刚坐下,其子欧阳征推门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怎么样,事儿了结没?”
看着他这幅蠢样子,欧阳炎真想给他两巴掌,想他欧阳一族满门都是人物,怎么偏偏就生了这么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废物。
欧阳炎手撑着额头,干脆眼不看为净。
见他不理自己,欧阳征急了,“您倒是说话啊,静王还等着我给他回消息呢!”
“他要消息,怎么不自己过来问?”欧阳炎怒道。
“好端端的,您发什么火啊?”欧阳征莫名其妙,“凭我们的关系,我来问,他来问,不都一样吗?”
欧阳炎一声冷笑,“他是害怕过来吧。”
欧阳征当即辩驳,“静王有什么怕的,你是他舅舅,我是他表哥,都是一家人。”
“你今天怎么了?干嘛要这么说阿烨,他又没得罪你。”
看着他这副单纯无害的模样,欧阳炎额上的青筋直跳,就他这样子,哪天被静王卖了,还给他数钱。
“我跟你说了多少回,静王姓李,你姓欧阳,你和他不是一家人,你这话被别人听见,告到陛下面前,就是大逆不道懂不懂?”
“我不懂。”欧阳征犟起来,“反正他是我表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