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父皇,儿臣以为此事证据还不足,不如派人详查吧。”他道。
“毕竟,儿臣真的不想因为这件事,惹得兄弟之间互相猜疑。”
皇帝盯着他看了一会,“你真这么想?”
“是。”他回答的很诚恳。
“嗯……”皇帝难得对他面露赞许,“还是你这个做兄长的识大体。”
“既如此,你觉得派谁去查合适呢?”
皇帝这样问,当然有他的理由。
原本这种事,是大理寺的职责范围,可大理寺卿是静王的舅舅,现在摆明了,皇上想把两方都甩开,让一个干干净净的人去查。
看来暗杀一部尚书这种事,是犯了皇帝的逆鳞。
李宣暗暗一笑。
如此,倒是极合他意。
“启禀父皇,新科进士时任翰林院编修,不如就让他试试吧。”
皇帝想了想,忽而一笑,“如此甚好。”
刑部尚书之死,就如一颗石子丢入朝堂。
看着掀不起多大风浪,但他偏偏要以此作伐,给自己杀出个宽阔大道来。
新科进士——许闲,出身贫寒,如今奉旨查刑部尚书之死,一夜之间成了两党相争的香饽饽。
夜晚,东宫。
李宣推开来仪殿的门,正看见张雪言一身寝衣斜卧于塌上。
见他进来,正抬着眼看他。
李宣嘴唇一抿,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认真打量他这位太子妃。
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自然是极好的。
可无论是上京城,还是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可无论见过多少女人,眼前这位,真的不一般。
他总觉得,她身上散发着一股邪气,让人看不透。
“干什么?”张雪言边问边捡了颗葡萄放在嘴里。
她姿态慵懒,穿得单薄,手臂上、肩膀上露着大面积皮肤。
“现在还是寒冬,穿这么少不冷吗?”
李宣走进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张雪言倾身将葡萄皮吐到一旁的盏里,那画面,当真如一副上等的美人图,晃得对面的李宣都愣了两下。
“不冷啊。”她道。
“我来,你好像不惊讶……”
“为什么要惊讶,这是你的东宫。”说完,她又吃了颗葡萄。
看着盏里的葡萄皮,李宣笑了笑,“你很喜欢吃葡萄?”
“还好吧,因为少嘛。”张雪言回答得漫不经心。
“什么意思?”
“南朝不产葡萄,更何况现在是深冬,能肆无忌惮的吃,才符合太子妃的身份,以及我的作风。”
听着她这般高傲的话,李宣眉眼皆染上了笑意,“也是,你好像一直这么张扬,吃得张扬,穿得也张扬……”
“人生无趣,自然要活得精彩肆意。”
“你觉得人生无趣?”李宣诧异她的想法。
“是啊,人生漫长,而世人多迂腐,循规蹈矩,可不是无趣?”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想法啊,也正因为无趣,所以喜欢给自己找点乐子嘛!”她狡黠一笑。
李宣并不能明白她这话里的意思。
不过,他一直觉得她自在随心,应当是个十分享受生活的人,却不想她竟会觉得“人生无趣”。
这与自己想象中的她,真的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