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继续道,“就在昨日,许大人突然停了刑罚,与草民说,只要今日在朝堂上指认纪相毒害了欧阳大将军,便放过我,我为了活命,只能答应,与其虚与委蛇。”
“可终究天理昭昭,纪相为人亲和,没日没夜忙于公务,以至累垮了身体,如此种种,草民实在于心不忍,就算许大人今日要杀草民,草民也认了。”
“你胡说……”许闲怒指他,“我何时说过这些?何时让你陷害过别人?”
“那许大人为何无缘无故抓我?为何对我严刑拷打?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大理寺那么多人看着,难道都甘愿见你陷害忠臣?”
“你血口喷人……”
“陛下……”纪澜突然跪了下去,“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对南朝鞠躬尽瘁,死而不悔,我一片赤忱之心,由不得他人蓄意陷害。”
“老将军是我最崇敬之人,他为了南朝边境,一辈子都搭在里面了,如此忠良,我怎么可能毒害他,这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好在天可怜见,何郎中心地纯良,就算身陷囹圄,也不与奸诈之徒狼狈为奸,还请陛下为臣做主,还臣清白!”
皇帝听着,朝一旁的内侍示意,内侍玲珑心思,立即下来将纪澜扶起来,“相爷严重了,您身子骨不好,要多保重啊。”
“是啊,纪爱卿,何须这般明志,朕自然是信你的。”
皇帝笑了笑,“许大人入朝尚短,听信了小人谗言,也是有的。”
“依朕看,那个胡林就是挑起事端的罪魁,幸而死了,不然朕绝对不会放过他。”
“陛下,那还有纪相勾结渠州知府找活人顶罪,换下本应砍头的何修一罪啊……”
“住口。”
皇帝一声怒斥,满朝官员立刻俯身跪下。
“许闲,朕念你为官不久,且从未犯错,大理寺也管理得尚可,这才没有治你识人不明的罪,你仍要执迷不悟吗?”
“微臣不敢。”
“不敢就闭嘴,扰得朕头疼。”说完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太子,“下朝了,到养居殿等着。”然后大袖一挥,宣布退朝。
李宣临去前,示意许闲无需多言,之后出了崇明殿。
“愚蠢。”
养居殿中,皇帝一把将那些书信和供状砸到李宣面前。
“经过这一年,朕以为你变聪明了,没想到还是愚不可及。”
“一个突然出现的副将说欧阳老将军之死有蹊跷,你们就信?就贸然去查?”
“就没有想过一切所谓的证据都来得太容易了吗?”
“连胜和何修既然敢做灭九族的勾当,会轻而易举的认罪?”
“何其天真?何其愚蠢?”
“对不起,父皇……”
“他就等着你往下跳呢,欧阳老将军都下葬了,反正说什么都是猜测,这就是他最高明也最显而易见的地方,但偏偏你看不见。”
“为何要杀那副将胡林?一为让你彻底相信,他说得都是事实,从而被灭口了;二则,为了给朕一个坡下,不想将事做得太绝,让朕有理由将脏水都泼到这个副将身上。”
“兜了一大圈,却又不踩死许闲,朕看,是为了警告你,让你知道,他只要想动你,轻而易举。”
“最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触碰到他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