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闲听见这番话时,好笑得没差点将茶水喷出来,“年少有为?一个闲官,办了一两件不痛不痒的差事,也配称年少有为?当真说得出口,也不怕闪了舌头。”
“父皇不愿纪三过去,只是慕容博言辞恳切,字里行间非纪尘不可,他如今身处要职,掌管三十万兵马,驻守西北边境,父皇也左右为难。”李宣道。
“军中那么多好儿郎,与纪尘不相上下的一抓一大把,慕容博这就是假公济私。原先还指望他正直无私,现在看来,与纪澜就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想想有没有好法子阻止吧,左右父皇也不愿,我们还有时间转圜。”
原本李宣想派人入边境与慕容博详谈,按他所知,慕容博不是那样公私不分的人,不然也坐不到平南将军一职。
可就在他的人动身的第三天,也就是离慕容博上书后的半月,他的第二封呈情已到皇帝案前。
边境小国——羌芜作乱,他帐下两名小将率军防卫,可却有去无回,目前急需人才。
皇帝见后,无法,只得依慕容博所言,选了三名有意从军的世家子弟过去,其中包括纪氏三子,纪尘。
李宣无计可施,再三权衡之下,决定召来钟小白。
“我让你办的事,如何?”
“目前为止,已经有十名愿意加入,但凭差遣。”
“很好,我得到消息,今夜纪尘就会启程前往边境,你派人拦截,他必须要死。”
“明白。”
钟小白得到命令,出了东宫就开始布置阻截路线。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陆路、水路、隐蔽小道,全部都安排上了人,只要纪尘出现,插翅难逃。
可一连七天过去,依旧没有消息传来。
直到第八天,有一个红衣女子带来消息,目标已到边城,那里重兵把守,他们无法靠近。
“怎么会……”李宣不可思议。
钟小白解释,“纪澜早有准备,刚开始便让纪尘化身六路,从六个方位同时出发,耗费了我们不少人力,直到追击第三夜,将那六人全部阻截,却发现那六个人里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纪尘。”
“等他们反应过来,他本人已翻越霍连山,到了珈蓝城,守在那里的人还没与他交上手,便被伏击,宣告失败,眼看着他一路北去,入了边城。”
“翻越霍连山,这怎么可能?”
钟小白将地图摊开,将纪尘真正的路线指给他看,“出上京,入雁荡山山脉,这座山东连泉州,经泉州入思水河,思水河支流复杂,几乎贯穿北地,起初不解,后来判断他定是由思水河支流到了燕城,又从燕城南岭一路翻到霍连山,再经珈蓝城入边。”
“这怎么可能,思水河水流湍急,且河底流沙淤积,深不可测,且你指的这一路全是崇山峻岭,霍连山更是未有人迹,里面蛇虫鼠蚁,瘴毒弥漫,危险重重,他怎么可能制定这样一条匪夷所思的路线?”
“可我反复推测过,只有这样才能避开所有耳目,成功入边。”钟小白道,“我想,纪尘毫不犹豫,且无所畏惧的走这条路,一定事先就准备好了,他一人轻装简行,如果没有事先安排,不可能毫发无损的出霍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