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进蹙着眉头,没说话,只紧紧盯着她。
“以你所学,自己完全可以闯出一番天地,没有必要依附家族。”
“且,你应该知道,你父亲和纪澜之间在谋划什么。”
这话竟和老太师所言,如此相像。
喻进敛眉,沉默下来。
“好了,多的我就不说了,你是聪明人,自己会想明白,我先走了。”
说完,和拈花下楼离开。
大街上,李宣将一切尽收眼底,从她拉着喻进的胳膊开始,看着她对他笑,那姿态,就像久未会面的老朋友。
一旁的彭达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怎么这种场面,回回都有他?
这次幸好不是他多嘴提醒,要不然,殿下非灭了他不可。
说来也奇怪,明明殿下刚从马车上下来,竟突然有所感应一样,往如意楼看去,这一看,刚好见到太子妃拉着一个男人的手,也真是倒霉。
太子妃每每和别的男人举止亲昵,都会被殿下抓个正着。
“殿下……”彭达唯唯诺诺喊了一声。
“走吧。”微沉的声音。
说完,便抬步进了如意楼,直上二楼,来到喻进所在的窗边位置。
“喻公子怎么看上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喻进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却是太子李宣,当即起身见礼,“见过太子殿下。”
李宣示意他坐下,自己则坐到了刚刚张雪言的位置上,毫不避讳的端起她用过的酒杯,倒上酒,一饮而尽。
喻进刚想出声提醒,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太子殿下找在下有事?”他问。
李宣笑了笑,就着张雪言用过的筷子,细细品尝起菜肴来,味道果真不错,难怪挑剔如她,刚才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彭达在一旁暗暗看着,见太子心情好转,眼底有了笑意,这才放松下来。
“我听说,纪相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你,且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兵部的位置?”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有消息,又何须多问呢。”
夹菜的手突然停止,李宣放下筷子,朝他看去,“怎么,不高兴?”
“诗中所言,人生四大喜,不过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喻公子这次一下占了两个,不该大喜吗?”
“是嘛,可我不觉得。”
“哦?”李宣瞳孔微缩,“难道喻公子竟没有入朝为官的想法?”
“自然不是。”喻进语气诚恳,“能有幸报效朝廷,是我唯一所愿。”
“那……是不愿娶纪家小姐?”
喻进没说话。
“难道,是因为有了心上人?”
李宣这话一出口,彭达都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死死盯着还浑然不觉的喻进,如果他今日说了一个“是”字,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殿下的占有欲,当真可怕啊。
“不是。”喻进摇了摇头,“我读书数十载,每日只和书本为伴,哪有闲心想这些。”
“噢,这样……”袖子下紧握的手缓缓松开,李宣又拿起筷子吃起来。
彭达擦了擦脸上的汗,幸好,幸好,这小子还是命大。
不像那个爱穿粉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