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报应
秦欢几乎是立刻就拒绝道,“不可能!”
有一就有二,秦欢不会任由钟昱涛予取予求的。
钟昱涛知道秦欢心中想什么,他出声道,“秦欢,你现在没得选择”。
秦欢皱眉道,“你不要逼我,大不了我们一拍两散,反正傅承爵已经恼了我,我不怕再多一项罪名,可是你就不一样了,怕是到时候你也很难应付”。
钟昱涛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欢,两人面色无异,但是心中却都在暗自卡劲儿。
薄唇开启,钟昱涛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怕傅承爵知道真相,难道还不怕沈印辰知道吗?”
秦欢的瞳孔骤然一缩,脸色也变了。
钟昱涛见状,他更是笃定心中所想,秦欢的软肋不是傅承爵,而是沈印辰。
秦欢同样看到了钟昱涛眼神的变化,确实,他猜对了,她就是怕沈印辰知道,她怕沈印辰知道她是个自私自利到可以出卖自己的人,即便她已经不再干净,但是最起码,她不想完全的暴露在沈印辰面前,她不想看到他眼中的嫌恶。
秦欢垂下视线,长久的沉默,钟昱涛也不说话,似乎在等待她说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是钟昱涛忍不住开口道,“怎么样?现在还要不要跟我做交易?”
秦欢先是沉默,钟昱涛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是秦欢很快的抬起头,她漂亮的眼睛中带着一层薄雾,如山林间梅花鹿的眼睛,清澈动人,钟昱涛从来没见过秦欢这样,一瞬间,他心底的某处悸动了一下。
秦欢唇瓣轻启,低声道,“我还能相信你吗?”
她声音很轻,与其说是疑问,还不如说是请求。
钟昱涛心中一阵异样,不由得出声道,“你要什么保证?”
秦欢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然后缓缓开口道,“如果你想反悔,有千万种方法,我没钱没势,还被你抓到把柄,能怎么样?”
钟昱涛微微皱眉,开口道,“这次是最后一次”。
秦欢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 轻声道,“希望吧”。
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带走一阵香气,钟昱涛不由得屏气凝神,心思有瞬间的模糊,似乎是……着迷。
不过很快的,钟昱涛便摇头苦笑,低声道,“果然是个天生迷惑男人的妖精……”
傅承爵和沈印辰都被秦欢迷得七荤八素的,可见这个女人不简单,钟昱涛起身往外走,脸上已经没了笑意,他绝对不会因为女人而影响事业。
在走到店门口的时候,钟昱涛看到了景荷西,她正盯着秦欢离开的方向,钟昱涛眼神微变,不过很快就先出声打着招呼,“景小姐”。
景荷西回头看到钟昱涛,微楞,随即道,“钟先生”。
钟昱涛淡笑着道,“景小姐也喜欢来这里喝咖啡?”
景荷西微笑着回道,“是啊,没事就跟朋友过来聚聚”。
钟昱涛点头,然后道,“那我不打扰景小姐了,先走了”。
景荷西微笑点头回应,看着钟昱涛离开的背影,她微微皱眉,秦欢,钟昱涛,他们一起的?
秦欢离开咖啡店,就回去了医院,坐在病床边,拉着床上女人干枯的手,她低声道,“妈,以前你常跟我说,人做什么,都不要做错,犯什么,都不要犯法,你还说我是学法律的,自己知道分寸,所以绝对不会像哥似的,那么年轻就死在监狱中,但是现在……”
秦欢没有哭,只是空洞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如果说这世上有报应的话,那么她这就叫现世报,谁让她鬼迷心窍的想要去算计别人?谁让她想要满足一己之私?现在好了,本以为可以跟沈印辰重新开始,但却胎死腹中。
从前是齐大非偶,现在亦是,只不过还多了其他别的原因,她的卑劣。
缓缓低下身子,将脸贴在妈妈的手上,秦欢闭上眼睛,她不想哭,但是眼泪却顺着眼角流出来。
也许是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秦欢太累了,身心疲惫,不大一会儿,就这么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秦欢猛地抬起头,身边忽然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道,“我弄醒你了吗?”
秦欢问声看去,竟对上了沈印辰那张好看的面孔。
愣了三秒,秦欢才出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沈印辰在秦欢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沈印辰看着床上的人道,“秦欢,对不起,我竟不知道你这两年一个人背负了这么多”。
两年前秦欢跟傅承爵提出分手,他离开香港,同月,她妈妈病发入院,然后再也没有醒过来,这两年,她一天打四五份工,每天睡不到五小时,为的就是她妈妈高昂的医药费。
如果说她还有活下去的勇气,那就是查出她哥哥死亡的真想,还有,不想她妈妈一个人孤单单的在这世上。
秦欢的手还攥着她妈妈的手,另一手被沈印辰握着,这一刻,她只觉得这世上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身边,眼泪瞬间涌上眼眶,没来由的,秦欢将头埋在沈印辰胸口,低声哭起来。
沈印辰大大手覆在秦欢后脑,低声道,“不怕了,我回来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扛着的”。
秦欢想要点头,但是想到白天钟昱涛说的话,她就是点不下去。
安静的病房中只能听到秦欢的唾弃声,过了一会儿,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秦欢以为是特护进来了,她赶紧抬起头,但是余光一瞥,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她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沈印辰也看到秦欢的表情,他侧头往门口看去,傅承爵穿着亚麻色的衬衫和休闲西裤,拿着一大捧新鲜的花束站在那里,三个人六目相对,最后还是傅承爵转身离开。
秦欢看着那扇刚开启就被关上的房门,她久久都没有挪动目光,直到沈印辰出声道,“秦欢”。
秦欢垂下视线,然后转过头。
沈印辰看着秦欢,忽然低声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