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傅承爵,我求你
秦欢记得从前沈印辰跟她说过,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女监狱长,眼下女监的狱警都不肯说李珍怎么样了,秦欢也就只有越级往上找。
女监的人多数都拿了沈印辰和钟昱涛的好处,所以秦欢几乎是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女监狱长,两人坐在单独的刑审室中,秦欢迫不及待的问道,“狱长,我听说七号监的红肥死了,她们诬赖是李珍做的,那李珍现在怎么样了?”
女狱长坐在椅子上,一身警服衬托出严肃的面孔,闻言,她出声回道,“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她这么说,秦欢心中更是慌乱,出声道,“狱长,您一定要帮帮忙,上次的事情,是红肥带人过来挑事,我们这边都只是正常自卫”。
秦欢毕竟是学法律的,说起话来总是滴水不漏。
可是女监狱长又岂是一般人,她抬眼看向秦欢,不紧不慢的道,“自卫?红肥身上十几个血窟窿,致命的伤口就超过三个,这样,你还能说是自卫吗?”
秦欢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当时的血腥场面。
女狱长一眨不眨的看着秦欢,开口道,“秦欢,既然外面一直有人想要保你,那你就安安稳稳的在牢中熬过这几年,我们会照看着你,你的日子也不会很难过,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搀和了,担心祸及自己”。
女狱长已经尽可能的去提醒秦欢,把她从这次大型的斗殴事件中剔除,可是秦欢如果执意要帮李珍的话,怕是到时候事情会更加复杂。
秦欢微垂着视线,沉默半晌,然后轻声道,“我在这里坐牢这么久,挨过骂,也受过打,我本没打算活着出去,是李珍,是她在我最难的时候,站在我身边,让我感受到人生还有一丝希望,她是因为我才会去跟红肥吵架的,也是因为我……我不会坐视不管的,狱长,如果您觉得为难的话,那就麻烦您帮我找一下沈印辰,我想见他”。
女狱长见秦欢脸色苍白,双眼通红,她暗自叹气,随即道,“好,那我帮你找沈先生过来,不过……秦欢,我还是那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监狱中的人情冷暖……”
女狱长摇摇头,转身开门离开。
秦欢紧紧攥住双拳,她不管,她知道女狱长没说完的话是什么,监狱中的人情冷暖,比外面的世界更加凉薄,饶是她跟傅承爵那样的关系,最后不还是免不了要被送来这里,什么是人情冷暖?这就是。
秦欢重新回到牢房的时候,梅子等人都在问她怎么样了,秦欢忽然觉得很累,她轻声道,“等消息吧”。
说完,她就径自躺在床上,面朝墙,背向外,微微蜷缩着身体,就像是刚来的时候那般,因为害怕,所以本能的想要退却。
秦欢本以为沈印辰那样的性格,一定会马上就赶过来,但是一连三天,什么消息都没有,就在秦欢诧异是不是女狱长没有去找沈印辰的时候,女狱长却叫人给秦欢递了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寥寥数字:他不在港。
秦欢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心中一片冰凉,斜对面的梅子探头出来,急声道,“秦欢,秦欢,怎么样了?是不是李珍没事了?”
秦欢惶然,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梅子急的不行,皱眉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秦欢把手中的的纸条紧紧的攥在掌心,轻声道,“怕是还要再想办法”。
梅子一看秦欢这表情,也知道事情怕是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秦欢退回到床边坐下,她愣愣的看着某一处,心中却在飞速的盘算着,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按理说以沈印辰的性格,在她坐牢的这段时间,他怎么可能不在香港?到底是她想太多,还是……出了更大的事情,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沈印辰这条路怕是行不通了,另一个人的面孔窜入秦欢脑海,不过只是一瞬,秦欢就马上否决了,她找谁都不能去找钟昱涛!
秦欢把自己身边的人都想了一遍之后,忽然有些凄凉的发现,无论在什么危险的时刻,仿佛除了沈印辰,她谁都不能依仗,而沈印辰一走,她的世界都似坍塌了一般。
时间在一天一天的过去,秦欢每天茶饭不思,只想着怎么才能把李珍救出来,她不是没想到过傅承爵,只是……现在的傅承爵跟钟昱涛一样,都不是她能求助的人,想来想去,秦欢甚至觉得,是不是她去替李珍顶罪,说红肥是她杀的,这样李珍就不用坐牢了。
不知何时,狱警出现在秦欢牢门前,出声叫道,“秦欢,有人托我带东西给你”。
秦欢迈步下床,走过去一看,又是一张纸条,这次纸条上面的字迹比较多,说的是如果她真的想救李珍的话,那就要快,这次女监内斗引起伤亡的事情,上面看的很重,李珍是百口莫辩,一旦上庭,很可能就是终身监禁甚至更大的罪,三天之后开庭。
秦欢攥着纸条站在原地,整个人楞充了一般,三天,只有三天的时间,谁才能有这通天的本事逆转?
女监单独的会客室,屋中除了傅承爵和秦欢之外,没有警察从旁守卫,这是狱长亲自安排的。
傅承爵和秦欢隔着一张桌子坐下,从她接到那张纸条到现在,也不过十二个小时,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个人原因而拖延救李珍的时机,所以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傅承爵。
傅承爵穿着亚麻的暗纹衬衫,黑色的西裤,即使是坐在这样简单的地方,依旧难掩浑身的尊贵,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两人这样坐着已经有一会儿了,秦欢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傅承爵薄唇轻启,终是先出声道,“我说过,早晚有一天,你会来求我”。
秦欢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指一颤,她垂着视线,半晌才道,“我有个朋友,被告蓄意杀人,还有不到六十个小时就要开庭审判,你能想办法帮她吗?” 从傅承爵的角度,他只能看到她挺翘的鼻梁和一张一合的粉嫩唇瓣,闻言,他不冷不热的道,“你让我怎么帮?她杀的是人,又不是猫猫狗狗”。
秦欢眉头微蹙,出声道,“傅承爵,我求你”。
傅承爵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快的几乎令他自己都感觉不到,他沉默数秒,然后道,“现在你肯放下自尊了?当初你不是还说要井水不犯河水的”。
秦欢不语,她紧抿着唇瓣,像是默认了傅承爵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