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永此刻显得更加地疯狂,手持一把尖锐的木头断块,就朝着赵亥摇摇晃晃冲过来。
因为蛊虫还有双眼的影响,所以慧永现在再无先前的从容气度和高强武功,反而像是一个醉汉在闹事。
赵亥赶忙拉开与他的举例,朝着左边方向又跑了几步,但只跑了一小段的距离,便被迫停下。
因为前方三步之处,已是万丈深渊。
“跑!”
“你为什么不跑了!狗皇帝,还有那个贱人!”慧永怒吼。
“你们再跑啊!我看你们能跑到什么地方去?你们对这里,能有我熟悉?”
赵亥脸色当即难看起来,慧永说得对,慧永在这个地方,经营生活了几十年,对一切都是了如指掌,而他们初到此地,必然是有些陌生的。
如今,他也不知道要逃向什么地方去了,情况似乎再次坏到了极点。
“难不成我赵亥,今日就真要死在这秃驴的手中?”赵亥喃喃低语。
不!老子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赵亥在内心当中狂吼,脸上当即浮现出了一抹决绝之色。
困兽还有一斗,自己岂能就这么任人宰割?
他放下手中已经昏厥过去的张胜男,而后,上前一步,故意骂道:“老秃驴!”
“你只不过是一条在黑暗的粪坑当中挣扎的蛆罢了,而今嚣张,只不过是一时运气好。”
“你要记住,你这样肮脏的人,永远也上不得台面。”
“你是个不入流的废物,你创办了天心庙,却自己亲手用人肉去养带鼠疫的老鼠,现在对你顶礼膜拜的百姓们,已经恨不得吃了你的肉,喝干你的血了。”
“还有你平日里那些徒子徒孙,你的师兄弟们,也都因为你而惨死,你真的觉得好过吗?”
“天心庙,现在也被你毁了,不知你现在心情如何?”
慧永脸色难看,显然是被赵亥戳到了伤疤之处,怒骂道:“事到如今,都是你害的,如果没有你,我会在天心庙上好好的当一辈子的方丈!他们都是你害死的!”
“你现在却在这个地方大放厥词,你死到临头了你知不知道?”
赵亥露出一抹冷笑,当即知道自己的计谋恐恐怕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得了吧,你还不就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你以为你是谁?如今,被人反复利用,威胁,排挤,而后内心当中呈现出了失落等种种情绪,这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但不管你看起来有多厉害,都无法掩盖,你内心当中的懦弱。”
“在朕眼里,你不过是一条狗罢了,而在刘玉儿的眼中,你也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人人都不觉得,你是什么大人物,人人都当你是狗,你却自以为自己还是执棋者?”
听到此处,慧永的全身上下,已经抑制不住地开始发生颤抖。
他脑海当中浮现起了曾经刘玉儿与他结盟,而后开始的赵亥的种种针对。
他彷佛明白他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都是遗诏的祸!而遗诏为什么惹祸?就因为刘玉儿是反贼!反贼想要得到这东西,号令天下讨伐赵亥,而赵亥不愿意让刘玉儿得逞。
最终,自己就进入了这巨大的旋涡当中,不得脱身!
想到最后,他的精神已经近乎崩溃。
“啊!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这些贱人!才让我和我的天心庙沦落到了今天的地步!都是你们害的!”
“你们要死,你们该死,你们全都得死!”
他溃烂的双眼当中,渗出血水,彷佛魔鬼。
而后,慧永忍受不住剧痛,竟然双手扯住自己的眼球,一把拽了出来。
汁水混合着血液,以及两个灰白的球体,在惨白的光芒当中,散发着无穷的疯狂和变态。
“没有人,可以在利用了我之后,全身而退,你是第一个付出代价的,而刘玉儿,会在你死之后,跟你一样付出代价。”慧永的声音变的变冷,变的嘶哑。
“啊!”他忽然朝着赵亥冲来,发出他最凶悍的一击,手中的尖锐木刺,恨不得在下一秒就贯穿赵亥的喉咙。
赵亥双眼睁大,紧张地盯着对手,他知道,慧永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他双眼彻底看不见,而且身上还有蛊虫在时刻折磨他。
又在此时情绪被激发到了最难以控制的状态,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赵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侧身躺了下去。
而后,玩命冲来的慧永,第一击就落空了。
往前冲的势头,根本就止不住。
下一秒,赵亥趁机在慧永还没有转过身来的时候,一脚踢在了慧永的背上,简直就好像踢在了一块铁板之上一样。
慧永感受到了强烈的失重感传来,当即心中一惊,毒素入体,他的内力已难调动,而现在在空中,想要发力也无比艰难。
自己,还是太冲动了!被这狗皇帝给暗算了!
随后,他身体再也止不住地冲了出去,跌落下了万丈深渊。
赵亥见状,当即舒了一口气,就在此时,忽然听见了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狗皇帝!你也不要得意!”
赵亥只感觉自己的脚好像是被人给抓住了。
他脸色一变,感受到了上面传来的强大拉力。
“彭!”的一声,赵亥的身体被一拉,在地上滑出了巨大的痕迹,而后就抑制不住地朝着深渊当中移去。
赵亥大喊一声糟糕,而后就在自己即将跌落下深渊的时候,拼死抓住了一旁的一根用来拴东西的木桩。
这东西或许是以前慧永用来拴那些被抓来享乐的女子所用的,就在悬崖边上,以防止她们脱逃。
却不料,也在此时救了赵亥一命。
一旁的碎石有不少已经滚落到了深渊当中,半天也听不见响,赵亥当即知道,这深渊的深度,恐怕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哈哈哈!”
“狗皇帝!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对我动手?”
“贫僧既然要死,也要拉一个皇帝来当垫背,如此,也不枉我做一辈子尊贵的方丈了。”
他在半空中,死死抓住赵亥的脚踝,如同拉着救命稻草,怎么也不肯放手,甚至不断加力,试图让赵亥松手,跟他一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