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人群之中一些江湖人士异样的眼神,刽子手有些迟疑害怕起来。
毕竟,自己动手的这可是江湖大老,若是被他的小弟们记恨上了,以后自己恐怕性命难保。
赵亥见状,便对行刑的刽子手说道:“朕给你撑腰!”
“就做好这一次,朕可以保你一辈子不用再做此事,还有的钱拿!”
“至于谁敢暗地里私下报复你,罪同此獠!”
闻言,那刽子手也是放宽了心。
他一刀刀稳定地朝着谢天鹰的身上割去,谢天鹰的惨叫声此时都变得微弱起来。
他已没有那样的力气和血气,去嘶吼去怒骂,甚至连哀求也办不到了。
他身上一小半的肉都已经被剔除干净。
血腥的场景一度让许多大臣脸色苍白,不住冒汗,更有甚者找来痰盂勐吐。
就在此时,赵亥却看出了一点不对。
那就是谢天鹰虽然遭受如此酷刑,但却始终保持一个别扭的姿势。
这个姿势不是绳索捆绑逼迫带来的,而是他自己强行要这么多!甚至抵抗着绳索的作用力,把脑袋摆到一个方向。
赵亥当即看出来不寻常。
这谢天鹰,恐怕是在跟其他联络甚至沟通!
赵亥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仅仅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大吼一声:“给朕把这些人抓起来!”
他忽然而来的这一声大吼,吓得周围的官员们都是吓了一跳。
观看刑罚的人群之中,有两名披蓑衣,戴斗笠的男子,他们听闻此言,犹如惊弓之鸟一般。
“快走!”他们两人对视一眼,低声对彼此说道。
随即,两人转瞬就从人群之中犹如游鱼一般离去了。
锦衣卫们迅速冲了出去,自人群的头上飞掠而过,朝着那两名男子所逃窜的方向追过去。
如此之变,立即引起了人群的骚动。
那两个人原本不太好移动,此时人群躁动起来,人群之间也就有了缝隙,更利于他们穿梭了。
他们的身手矫捷,力气也不小,不少挡在他们面前的百姓,被他们一推就推得老远。
赵亥见那两人的逃窜速度竟然快过锦衣卫的追捕,当即皱眉说道:“立即设置警戒线,不要扰乱了行刑,同时也要保证不要发生踩踏事件!”
“让外面的禁军还有城防大营的军队,立即前来围捕这几个人,再调动一些锦衣卫,多派一点人,一定要给朕抓住他们。”
“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把戏,朕决不能轻饶他们!”
就在此时,一旁的沉公公弓着身子上前,对赵亥说道:“陛下,这贼寇伏诛,还需要许多时间。”
“行刑一直到后天傍晚才能结束,陛下不如明天来看,现在贼寇颇多,奴才担心有人用声东击西之计,刺杀陛下啊。”
闻言,赵亥也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刘玉儿那小人出牌,一向不按常理,说是来营救甚至跟谢天鹰沟通,但实际上跑来暗杀自己,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这凌迟之刑要割满三千六百多刀,一直要割三天,自己一直在这个地方看,也确实耽误事。
“行了,韩鹰,那些人若是抓住,第一个来给朕禀报。”
“朕就先行回宫了。”赵亥摆摆手,就准备起身。
“臣等恭送陛下回宫!”众多大臣们齐齐跪在地上,给赵亥行礼。
……
承明殿之中,赵亥正在批阅奏疏。
今天呈送上来的几个郡闹洪水,搞得有些民心不稳,赵亥正准备拨款,顺便调来魏谦一同商议一些,具体怎么办。
就在此时,应无极轻轻推门进来了。
“应无极,你来了。”赵亥放下手中的笔。
“说说吧,结果怎么样了?”赵亥问道。
闻言,应无极双手抱拳说道:“陛下,人只抓住了一个,剩下的被跑掉了,不过也是断胳膊断腿,去了半条命。”
“若不是因为怕误伤百姓,也就抓了他们了。”
“他们一直闯民房……”
赵亥闻言,皱眉说道:“那抓住的一个在什么地方?”
“带上来。”
闻言,应无极朝着身后比画了一个手势,身后的手下便架着一个男子走上前来。
这人穿着斗笠蓑衣,被一把扔在了地上。
应无极上前,一把揭开了他头上戴着的斗笠。
赵亥见到他,差点从龙椅上站起来。
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一个光头,而且是脑袋顶上有戒疤的光头!
这是一个和尚!
一个健壮高大,古铜色皮肤,身材壮硕的和尚!
甚至比咸阳城的一些武士都还要高大!
赵亥几乎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天心庙!
太原天心庙!
“他娘的!”赵亥气得破口大骂,站起来怒吼一声。
“你们这些秃驴,竟然跑到朕的眼皮子底下来搞事了!”
“说,你是从哪儿来的?谁派你来的,这一次来这法场看谢天鹰是出于什么目的?”
此时这大和尚也看出来情况不对了,连忙对着赵亥跪拜下来,行觐见之礼。
“阿弥陀佛!”
“小僧见过陛下,祝愿陛下万岁就万岁万万岁!”
赵亥见状,情绪更是激动,上去就抓住桌子上的镇纸扇在了他的脑门上。
“呼!”的一声,镇纸狮子朝着那和尚的后脑勺飞去。
那和尚原本肩膀颤抖,就要躲开,却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硬生生跪着受下了。
“咣!”
镇纸狮子结结实实砸在了对方的脑勺之上,简直打得那和尚脸色扭曲,脑袋后面也是肿起了一个大包。
“啊!”和尚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脑袋,跪在地上,说道:“陛下,饶命!”
“陛下饶命啊!”
“我什么也没有做,陛下何故要我死?”
赵亥看这和尚也算是会说话,当即说道:“你少来跟朕装模作样!”
“你到底是谁?”
“你还没有回答过朕的话!”
韩鹰见状,也是上前一把提住了这和尚的衣领,说道:“你若敢在陛下面前耍滑头,老夫绝对保证你不能活着走出宫里。”
韩鹰也同赵亥一般断定,这大和尚,必然是有问题。
而且是有大问题!
那和尚惶恐万分地说道:“陛下,小僧名叫戒色,乃是太原天心庙之中的沙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