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无法忍受的谢天鹰，面目狰狞，已经冲上前去，一拳头打在了面前的曹景春的脸上。
“跪下来！跪下来求我！”
“你这可悲的蝼蚁！你现在都快要死了，你为什么还不跪下来求我！”
“我让你骂狗皇帝！骂狗皇帝！骂！快骂啊！”
谢天鹰就好像疯了一般，疯狂的以双拳捶打面前的曹景春。
他似乎忘记了曹景春根本没有练过武，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而他则是江湖之中有名的高手，寻常人不敢轻易招惹。
曹景春在他的这一顿毒打之下，几乎是浑身青肿，本来就断裂的骨头，此刻更是被打的刺破了脏器和皮肤。
曹景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叫！你惨叫一声！我就不打你！”
“快！你惨叫啊！我看看你有多硬气！”
谢天鹰见让曹景春投降的念头无法得逞，只能退而求其次，让曹景春惨叫几声出来，以满足他那变态的犯罪欲。
可惜，曹景春连发出声音的力气也没有了，他的手脚都被打断，脸上的颧骨都被打得塌陷下去。
可他好像察觉不到一般，只是自始至终，保持着一种嘲讽的笑容。
这种坚定而嘲讽的笑容，让谢天鹰彻底陷入了疯狂。
脸上保持着这种笑容，曹景春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
此时此刻，身在北面咸阳城的赵亥，已经察觉到了极大的不妙。
他已经派遣了手下的部队，前往前方不远处的官道搜寻搜索，希望能够获得一些眉目和线索。
等到先头部队抵达准备好了以后，赵亥才后续跟上来。
映入他眼帘的，只有遍地的鲜血和尸体。
黑色的甲士们分列左右，严肃而冰冷。
雪白的大地上，还在不断地飘着新的雪花，覆盖其上，美的窒息。
可是鲜红的尸体，发紫发青的一张张脸，却是打破了这一切的肃穆，把整片官道，渲染成了一片地?
而在有一片区域，鲜血更是格外的浓烈，格外的令人感到刺目。
一阵寒风吹来，赵亥骑着的马，停在了这片鲜红的面前。
他的心也是勐然的揪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景象，赵亥几乎坠下马来。
一具难以辨别面容的尸体，就这么简单地摆在了赵亥的面前，让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从这具尸体上的衣着和配饰来辨别，赵亥不难认出来，这就是这一次回县一个队伍的带头人，曹景春。
他浑身上下，几乎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遍身上下，都是刀伤，以及钝器击伤。
血肉翻起，彷佛沙漠大地上遭受了一场暴风陨石的袭击。
双手的手指，一共只剩下右手的三根。
曹景春紧紧的闭上双眼，可他的嘴角勾起，分明是一种戏谑的笑容。
赵亥的双目之中，爆发出一阵血红之光。
弥天的愤怒就好像岩浆喷发一样，直冲到赵亥的头顶，让赵亥无处发泄。
他身上勐地爆出一股寒气，就好像冰山之上冲下来的雪崩，一泻千里，让周围的禁军们，都彷若置身北极一般。
大家都明白，陛下的这副表现证明，事大了。
不死不休的那一种。
试问整个大秦，让陛下认定要不死不休的人，能有几个活到最后？
“此仇不报，朕誓不为人！”赵亥勐地一拳砸击在了面前的雪地之中，将雪花砸的暴起，溅向四周。
而此时此刻，赵亥面前的曹景春尸体，竟然就好像是听见了赵亥的话一般。
动了起来。
曹景春的眼皮，轻微地眨动了几下，他的嘴唇，也彷佛跟着，蠕动着。
曹景春还活着！
曹景春，有话要说！
“陛……下”
曹景春发出了一种蚊蝇般的声音，可这道声音，在赵亥的耳中，却不啻惊雷。
赵亥见状，脸色大喜，连忙上前，把曹景春搂住，“景春！”
“景春，你还活着！太好了！”
“你不要说话！不要再说话了，留一点力气，朕马上让太医来看你！朕一定保下你的命，一定！”
“你要撑住啊！景春！”
闻言，曹景春也有了反应。
他的唇角抽动，好像是在微笑。
他勉勉强强地睁开自己的眼睛，睁出了一条缝隙。
就好像是濒死之际的那些老人，吊着一口气，想要见到自己最重要的人一样。
“陛下，景春，景春没有给陛下您丢脸！”曹景春微笑着说道。
这一句话说出来，曹景春原本就气若游丝的脸，更加的苍白了。
他身上的血，甚至滴答滴答地朝着雪地里流。
赵亥闻言，紧紧地抱着曹景春，对身后的韩鹰等人怒吼。
“快！快去请东方太医！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东方白，能救的了曹景春的命！”
可是身后的韩鹰，以老辣的眼光，早早就看了出来，恐怕曹景春已经是不行了。
他脸色难看到极点，如同苦瓜，“陛下，依臣来看，不如还是让曹先生，把他要想说的话，说完吧。”
他知道，曹景春虽然现在还能有一股气，但明显是回光返照，绝不可能再恢复了。
他一身除了皮外伤之外，恐怕脏器这些都被打烂，这又如何是医术能够救的活的？
曹景春此时也是听见了韩鹰的话，勉强笑笑说道：
“陛下，韩大人是对的。”
“陛下……能为陛下而死，是景春的福分。”
“只不过……可惜景春满腔抱负，都没能够实现，就如此离去了。”
“景春有点，不甘心……”
“咳咳”一边说着，曹景春一边吐出了几口血块。
而韩鹰一眼就看了出来，那东西，乃是肺的碎片。
曹景春的双肺，必然遭受过重击。
见状，赵亥心如刀割。
他抱着曹景春，丝毫不顾忌曹景春身上的鲜血，沾染满了他身上的龙袍。
“是谁！”
“是谁干的！朕要灭了他祖宗十八代！朕要灭他十族！”赵亥目呲欲裂，双眼血红，犹如困兽。
“朕要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曹景春此时已经无法睁开双眼，他只是断断续续地说道：
“陛下，那人自称为谢天鹰，应该是太原郡派来的人。”
“他想要窃取朝廷的银库位置还有军政方面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