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的将自己的身子一鞠到底说道:“陛下,此事乃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赵亥再次冷笑出声:“说来说去,你们还不就是来给钺妃来说情的。”
“你难道不知,钺妃被打入冷宫的罪名,乃是勾结外贼,意图谋逆弑君?”
“如此大罪,岂有轻饶之理?”
“陛下,钺妃娘娘乃是被冤枉的,还请陛下明察啊陛下!”
“是啊,还请陛下明察啊!”
……
赵亥听着这一大帮官员嗡嗡嗡的说个不停,个个义愤填膺,都好像要指责赵亥一般,赵亥气的一度想要砍了他们的脑袋,正儿八经的做一回暴君。
而此时此刻,外面更乱的事情发生了。
数百上千咸阳城的百姓,有商贩走卒,有农夫匠人,他们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攒捣之下,竟然齐齐的聚在了咸阳宫的大门口,跪在了这几百个官员的身后,像是为他们撑腰一般。
他们的声音震天响,说道:“还请陛下,放过钺妃娘娘,请刘渊右丞相回归朝本,还大秦一个安宁啊!”
“否则,草民等就在这咸阳宫外一直跪着,直到陛下法外开恩!”
他们的声音无比的齐整,就好像提前经受过训练事先商量好了一般。
赵亥听着这如同战鼓般的声音,当即气的七窍生烟。
这已经不是什么赋税能导致的事情了,战乱都没有把百姓逼到这个份上,怎么可能一周时间不到的赋税问题,把百姓就逼得到咸阳宫门口请愿了?
难不成他们都是吃饱了撑的?
这一切的背后,用脚想都知道是刘渊那老王八蛋在背后捣鬼。
此时此刻,正在赵亥愁眉不展之际,公孙剑一路小炮儿来,护住赵亥的身前问道:“陛下,宫外聚集了大量的百姓,现在如何定夺?”
“若是臣派禁军强行将他们驱赶,恐怕引起百姓抱怨啊。”
此时此刻,一旁的史官周台看准了时机,直接扑到了赵亥的面前对赵亥说道:“陛下,事已至此,陛下不如顺天而行,给百姓们一个公道,给大秦一个交代。”
“将钺妃娘娘恢复本位,重新给百姓们平安顺遂的生活,平息他们心中的不满。”
此时身后的百官们见有人出头了,自然也跟着一起喊道:“还请陛下开恩,顺应天意,还百姓们一个太平!”
赵亥眼神一冷,这个周台,赤裸裸的刘渊集团出头鸟,实在是太过可恶。
说白了他们现在做的事情不过就是强行裹挟百姓和民意,让赵亥下不来台,不放人也得放人。
如果赵亥执意不恢复钺妃的身份,那就是不给天下百姓太平安定的生活,那就是残暴凶狠,不顾百姓之死活。
此时此刻,不远处的韩鹰匆匆来到赵亥的面前对赵亥说道:“陛下,臣有个办法可以解决此事。”
赵亥当即头侧动了一下说道:“韩鹰,你说。”
韩鹰于是立即贴在赵亥的耳边,对赵亥耳语了几句。
赵亥听完之后,顿时眉头舒展,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这个韩鹰,确实不愧是刑侦部门出来的,脑子是转得快。
赵亥说道:“就按你说的去做,立马,赶快!多带些人,务必要把那人给朕抓回来。”
“诺。”韩鹰大步离去。
此时一旁的周台眯了眯眼,看见赵亥跟韩鹰私底下好像商量了什么,当即有些疑惑,可是又不敢去问赵亥。
赵亥等韩鹰走了,转过头面向群臣,以及群臣身后面的众多百姓,赵亥伸出双手安抚众人说道:“都听朕说几句,都听朕说几句。”
“既然大家如此恳切的请求于朕,朕自然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心意。朕现在宣布,答应大家重新审理钺妃刘玉儿的桉,重新定夺她是否有被陷害冤枉。”
“所以马上朕就会派最好的太医去到右丞相刘渊的府上给他诊断,然后要不了多久刘丞相应该就能够复出,为大家解决大秦的赋税问题!”
赵亥说完之后,面前跪着的几百个官员还有身后的上千个百姓,面面相觑。他们脸上布满震惊的神色,不知道赵亥为什么突然就转了个性子,居然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要给钺妃翻桉。
此时一旁的周台可不管那么多,既然赵亥说了,那就是天子之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周台生怕赵亥反悔了,站出来对百官呼喊道:“陛下如此圣恩,真乃百官之幸,万民之福。”
“不过陛下还请尽快行动,咸阳的百姓,天下的百姓,可是一刻都不能够多等了啊。”
他已经跟刘渊集团捆绑的死死的了,自然拼了命的给刘渊卖命,此刻恨不得赵亥马上就宣布让钺妃复位,让刘渊重新把持朝政。
赵亥看着面前咄咄逼人,完全不知好歹的周台冷声说道:“周台,你当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你是不是想死?”赵亥平静的看着周台,眼神之中的杀意不加掩饰。
赵亥是不敢把跪在地下的百官全部宰了,更不敢把面前几千个为民请命的代表百姓撵走。
可是不代表赵亥不敢砍了面前这个三番五次来找茬的周台。
赵亥说道:“朕已经做出了让步,若是尔等不识抬举,非要踩着朕的脑袋逼朕,朕只好以大秦律例来对付尔等了。”
此时身在最前方的几个刘渊的大将互相之间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畏惧。
他们是要为刘渊办事,可是这不代表他们不怕死。
他们当即决定事情就逼到这一步了,反正他们这样回去也已经能够交差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臣告退。”
三人对赵亥行礼之后,就缓缓离开了。
赵亥见状,再深深看了他们几人的背影一眼,便自己往承明殿回去了。
此时众多官员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愿意继续在这个地方逗留,便纷纷离去。
身后的百姓们,也是作鸟兽散。可是他们离去的方向基本相同,而且是呈现队列有序的离开。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们的背后一定是有人驱使。
若他们真的因为赋税问题而过不下去,断然不会因为赵亥如此轻描澹写的处理之后就轻易离开。他们一定还要跟赵亥讨价还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