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悻悻的挠了挠头,询问了具体的情况之后表示,“这些条件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是现在我这边工厂出了点问题……前段时间因为资金周转不灵,我这不是辞退了一些人吗,现在厂子里没剩下几个了……”
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说来也惭愧,一个服装厂里面连工人也没几个。
换作是其他人,早就要跳的老高了,这老板不是纯粹的耽误别人时间吗。
开个工厂人都没有,还问东问西的。
不过宁知欢是谁?
这不是巧了吗?
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
刚好那一屋子的妇女她还不知道如何处理呢。人家这段时间这样卖力的干活,她却要把人家给裁掉,想想都有些不道德。
这下好了,愿意的就可以来工厂上班,反正也不远。
不愿意的拿了散伙费就此说拜拜。
皆大欢喜。
“人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其他的条件没什么问题是吧?”
老板有些迟疑。
让他濒临倒闭的服装厂起死回生,看起来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是这个和自己商量的终归只是个小女孩。
她身旁的大人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所以他拿不准这小孩是不是在逗自己玩,她说的话究竟算不算数。
宁知欢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往陈珠那边看,心下了然。
刚想要开口解释,就听见陈珠说:“这是我侄女儿,有什么事情她全权做主。”
说罢,从包里拿出一叠鲜艳的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那一刻宁知欢只觉得陈珠帅呆了。
老板一看,眼睛都直了。
再听陈珠这么一说,立马喜笑颜开的点了点头,看宁知欢的目光怎么看怎么和善,怎么看怎么顺眼。
连忙道:“那肯定没问题啊,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啊?”
老板眼中闪着炽热的光芒,如果不是陈珠在旁边他肯定是要冲过去抓住宁知欢的手好好感谢她这个救命恩人的。
所以他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巴不得马上签合同才好,这样心里才踏实。
宁知欢思虑片刻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专门处理合同的秘书?”
“有的有的,跟我来吧……”
等到处理完合同的事情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合同拟订好了,双方也已经签字送去公证处公证了。
那老板也殷切的做了自我介绍,说他姓许叫许志。
还说明天就可以立马动工。
不过宁知欢却不愿意,她不想衣服在这种环境下生产。
所以给那些愿意留下来进厂的妇女留下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打扫好清洁,给这里来一个全方面的清洁大扫除。
大扫除整整持续了三天,整个服装厂焕然一新。
许志看了目瞪口呆,称自己都快认不出这是自己就那个服装厂了。他保证,现在这里比他刚开厂的时候还要干净。
宁知欢没说什么,打扫卫生为了两样事情。
一是为了打扫这里的卫生,便是表面的意思。
二就是为了等公证好的合同下来才能开工。
毕竟她是要把图纸交给工厂的,也害怕工厂泄露不是。
终于在第四天公证好的合同下来了,工厂也开始全面的开工,一切都在步入正轨。
开工的第一天宁知欢在那里守到很晚,约莫是晚上十点左右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一会到家就被宁老太告知萧禹池来找过她。
不过听说她不在之后就走了。
宁知欢想,或许是因为手的事情。
她朝着宁老太笑着点了点头,回到房间的时候才卸下伪装,有些神伤的看向自己的手。
这段时间忙起来差点都忘记了自己是个废人这事情。
想来萧禹池是来找她说复健的事情的。
只是她不需要。
手恢复的情况她自己最清楚,其实就算那护士不说漏嘴她自己也清楚。
这手一开始受伤程度太严重了想要恢复如初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说别的光说花费就一定不少。
这不是宁家现在能够承受的起的。
她想要的是让宁家人过上好日子而不是因为她一个人拖累宁家人。
如果现在就要去看病,在这个好不容易一切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那她就太自私了。
如果要靠着萧禹州的施舍和怜悯,那她就更不愿意了。
这段时间他都有在自己做着复健运动,还有刻意锻炼用左手写字。
虽然不如之前写的漂亮,但到底是能看了。
除了画画的时候还是有点轻微的抖动之外没什么毛病了。
只是她的右手没什么气色,这也是她最难过的地方。
叹了口气,还以为要为这件事情忧愁一阵子的却宁知欢倒头就睡。
想来是这段时间的确太累了。
家里和工厂两边在跑,还要出去买料子。还要指导衣服在缝合的时候的一些问题。
现在刚起步什么事情都是她在亲力亲为,恨不得将她劈成两半才好。
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宁老太看了好生心疼,说自己好不容易养的白白胖胖可爱的小孙女被虐待的瘦骨嶙峋。
其实也没有到瘦骨嶙峋那样夸张,毕竟她本身身体就好。
只是和以前比较起来确实瘦了不止一点半点。
眼下的青黑也越来越重,最开始那几天都没怎么回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萧禹池来找过自己的原因,晚上宁知欢就梦到了他。
这次梦到的是在街上,这感觉过于熟悉,现实当中的宁知欢也不免皱着眉头。
也不知道是谁的视角,站在旁边的楼上观察着,气氛渲染的很紧张。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骤然划破天空。
“砰——“
宁知欢也不知道怎么了,那子弹在她的眼中突然就放慢了速度。
一直到射向人群当中的某个人。
萧禹池胸膛中枪,一声闷哼,缓缓倒在地上。
一直到最后都不肯闭上双眼,眼睛瞪的老大,似乎想要说什么。
然后就是他倒在血泊里,失去了生机。
“不要!“
宁知欢大吼一声从床上撑了起来,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