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烟锁和春雪一人一身灰色小厮服装，被人带着走的飞快。

看样子戚成勋早就打点妥当，这一路走来，引路的下人们都是小心翼翼，专挑那些防御的死角，尽量不让卓烟锁私自出卓府的事情被人看见。

“三叔那边可都知会了？”卓烟锁低声问。

“小姐放心，一早就让信得过的去报了信了，今日卓爷应该不会突然心血来潮去看夫人，自然不会发现我们偷偷出来的事情。就算发现了，三爷也会顶上一时半刻。”

说话间，已经出了后门。

戚成勋一身黑色长袍，站在马车前，就算和赶车车夫穿了一样的衣服，看过来的目光，依旧是锋利如刀。

春雪缩了缩头，这个男人长得虽然好看，但是一点都不容易亲近，浑身上下一副生人勿近的气息。

若不是为了小姐的眼睛，她才不会过来呢。

卓烟锁推了推春雪：“怎么愣着？我们是坐马车吗？”

春雪刚想答话，戚成勋已经三步两步走过来，一只手自然而然牵过卓烟锁的盲杖，另一个手虚悬在卓烟锁的肩膀处防止她摔倒，走向马车。

春雪在身后看的大眼瞪小眼，刚想开口，身旁的小厮赔笑：“春雪姐，你可别声张，趁着这会后门人还少，赶紧离开才是正事。”

春雪只能咽下口中的话，气嘟嘟跟上去。

戚成勋把卓烟锁牵到马车前，也不管身后跟来的春雪，抱住卓烟锁的腰一用力，把她送了上去。

这人看起来粗鲁，其实动作很细致，把她抱上去的时候，力度非常合适，那大掌透过衣料，传来男人粗粝温暖的热度，卓烟锁脸庞微红。

眼见卓烟锁上了马车，戚成勋潇洒的一抬腿，竟然也钻了进去。

“你进去了我怎么办！”春雪跳脚。

那赶车的车夫一脸憨厚的笑容，指了指身边的空位，春雪翻了个白眼，默念了十遍“一切为了小姐”，方才上去坐下。

马车“哒哒”启程了。

卓烟锁坐在马车中，厚厚的帘子垂下，这狭窄的空间里，只听到近在咫尺的那人的呼吸声。

“怎么想着用马车?不是汽车更快吗？”卓烟锁打破沉默。

戚成勋不想回答，但是看着卓烟锁神色间忐忑的模样，心中不知道怎么就软了，故意淡淡道：“马车比较不引人注目，还有，那位医生还有一点遗老遗少之风，不喜欢这些西洋工具。”

卓烟锁“哦”了一声，没有说话，侧耳倾听起来。

这个时候，卞城的商户们刚刚开门，街上热乎乎的早点摊子已经摆满了长龙，香气透过帘子渐渐飘了进来。

卓烟锁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很久很久都没有吃过外边的早点了，卓府有小厨房，要是漕帮没有早课的时候，卓航也会来陪后宅一起吃一顿，可是大多数，漕帮都是要早起演练武功的，所以，大部分时候，各房都是自己吃自己的。

以前在湘城的时候，堂馆早上是比较清冷的，客人们大多还在温柔乡中，卓烟锁就央求母亲一起出去吃饭，湘城早点铺子的包子、鲜肉馄饨、油炸桧，还有鲜嫩可口的豆腐花，都是卓烟锁的最爱。

可惜回到卞城，当了当家主母以后，卓夫人循规蹈矩，经常教育卓烟锁断断不能抛头露面只为吃一段早餐，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到外边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