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病房。
乔振南因为醉酒太深,还未醒过来,医生说,他身体没有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
安阳已经醒了,由于头部受创,导致轻微的脑震荡,需要休息一断时间。
柳絮长出一口气,人都没事就好。
可,夏清又让她刚刚放下的心悬了起来。
夏清多处烧伤,需要动手术。
可气的是,她不配合医生。
清醒的时候,她故意拔掉输液针,喂进去的药,护士走后,她就吐出来。
医生很为难:“乔太太这样不配合,我们也没有办法。”
“那就不要管她,让她死,她不就是一心求死吗?成全她。”乔老太气愤异常,手拄着拐杖,不断敲打着地面。
“行了,妈,您做完检查,就回酒店,这里不用您管。”乔镇北过来搀她。
“是,我才懒得管你们,你们啊,谁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柳絮呢?”乔老太脸上的皱纹明显的增多了,她今年八十八岁高龄了。
柳絮赶紧跑过来:“奶奶,我在呢。”
“我们走,这里交给这些大老爷们。”老太太一手拄拐,一手拉着她:“跟我回去,我有话跟你说,我最近觉得啊,身体不太好,有些话还是早点嘱咐你的好。”
“哦,奶奶。”她乖乖的扶她上车,心里却还惦记着夏清。
夏清心里的疙瘩解不开,是不会配合医生的。
可是,乔奶奶叫她,她又不得不听。
怎么办?
忽然,她灵机一动:“奶奶,要不你先走,我随后就到,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去看一下医生。”
“哎哟,严重吗?怎么肚子不舒服了?快去看看。”乔奶奶着急的催促她:“安迪,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呢,快点扶她去,我等着你们。”
“别啊,奶奶,您先回去,我马上就回酒店。”她赶紧替她关上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车子走远,她才返回病房。
林静气的无语,乔镇北皱着眉头,安迪站在那里温柔的看着她。她过去拉住他的衣袖:“你回公司,去准备订货会的事吧。”
安迪双手扶着她瘦小的肩膀,眼里溢满柔情:“好,你也要听奶奶的话,早点回去休息,今天吓着你了吧?”
她笑着摇摇头:“哪有那么脆弱?你太小看我了。”
他的大手轻轻抚摸她的脸:“柳絮,跟着我让你受惊了,后半生,我一定要你幸福。”
她甜甜的笑着点头,她相信他。
他双臂拥抱她,唇落在她的额头:“我去拿检验报告,然后回公司,你回酒店睡一觉,听到了吗?”
“嗯。”她愿意听他的话,她眼里闪着柔和的光,他的眸子瞬间染上欲望,更紧的抱她:“不,你还是跟我走吧,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
“好了,去吧,我还得去陪奶奶呢。”她推他。
他恋恋不舍的亲吻她,然后转身向外走,一步三回头:“早点回酒店,我准点下班回去陪你。”
她幸福的朝他挥挥手。
相恋的人总是依依不舍,难舍难分。
他走远,她才走进夏清的房间。
此时,林静正在训斥她:“夏清,我警告你,想死直接说,别给我找麻烦。”
乔振东看看柳絮:“奶奶不是让你回去吗?怎么没有走,早上被吓到了吧?你毕竟还是个孩子。”
“伯母,伯伯,你们出去吧,我想单独给三婶说几句话。”乔镇东点头,转身出去,林静出门前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改口啊?还伯伯?改叫爸了吧?”
她低头不语。
乔振东笑呵呵的说:“着什么急?不是还没有办婚礼吗?迟早会叫的。”
门被关上。
柳絮坐到夏清床边。
“三婶,我是柳絮,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她静静的看着她紧闭的眼睛。
不化妆的夏清略显沧桑,但,更真实。
她宁愿看她这张憔悴的脸,也不愿意看她浓妆艳抹、虚张声势的样子。
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有多年轻?如果在老家,这个年纪都已经被称为奶奶了。
城市的人们注重保养,看起来都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的多。
“安阳怎么样?”夏清还是开口了。
“很好,头被碰破一点皮。”她看着她紧闭的眼睛,尽量说的轻松。
母亲心疼孩子,那是肯定的,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
“你是不是恨死我了?”有泪顺着她紧闭的眼角流下。
“我要是恨死你了,我就不来了,三婶。”她托腮趴在她床边。
夏清终于睁开了眼睛:“小丫头。”
柳絮笑着看她:“三婶,你这个样子才是最好的。”
“你要是对我好,就让我安安静静的死掉。”她转头看着她:“我活的太累,死了是种解脱。”
“你错了,三婶,死了,你是解脱了,安阳可就苦了。”她认真的看着她:“你想,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最关心自己的孩子,如果你不在了,安阳怎么办?他现在的身份多尴尬啊,你要是不在了,没有人开导他,他要是想不开怎么办?”
眼泪顺着夏清的脸不住的流下来:“可是,他恨死我了。”
“没有,他只是想找个人发泄,你让他发泄完了,自然就好了,你出事,最着急的还是他。”柳絮站起来:“你好好配合医生,我去把安阳叫来。”
她刚走出病房,就听到夏清的哭声,她对站在门口的小护士说:“把药给我吧,我来喂给她吃。”
小护士将药递给她,转身去叫医生。
夏清需要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