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俞年重新回到了大街上,这里的繁荣却是让人沉醉,街头的摩登女郎画着艳丽的妆容,穿着时下最新潮的服装,街边一家小小的音像店里放着嘈杂的音乐,成百上千的碟片被码的整整齐齐的,来回的车辆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奇异又**……
往日的喧嚣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曾经的人心惶惶,如今早已时过境迁,人们记住的,只有一刻不停呃向远方驶去的未来。
他与嘲风在街头行走着,想到许了了的事情终于完结了,内心有些安慰,而恰巧又遇到这样的场景,忍不住就想参与到其中去。
街边有个骑着小三轮卖着蛤蟆镜的,大喇叭沿街一路叫卖,而街上确实有时髦的男人戴着蛤蟆镜,穿着时尚的衣服,风一样的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
贺俞年一时便没忍住,上前叫住了那个卖蛤蟆镜的,也买了一个戴着玩。
他长得显小,五官也是极其清秀好看的,戴着这眼睛倒是显得脸更小了。那些往日里的沉稳一下子被完全抛开了,只一心一意的去钻研着蛤蟆镜了。
他走到路边停着的一辆车旁,认真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慢慢扯出一个久违了的笑。
嘲风就一直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是漫不经心的笑。
这一日,他们仿佛抛开了那些所有的牵绊。
仔细想来,似乎这一路上总是在一刻不停奔波,即使有时候停下歇歇,也总是挂着心思的,而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在这漫长而短暂的一天里,有着自己的生活了,那些半点不由人的苦涩也似乎都成了泡影。
日影西斜,贺俞年咬着嘴里的最后一口糖葫芦,外面的那层糖衣被咬的咯咯作响,他的嘴角挂着鲜红的糖渣,他却无暇顾及到去擦了他,只专心的咬着这糖葫芦,好似在与这半点不由人的命运坐着无谓的挣扎。
终于,最后的一口糖葫芦还是被咽下了,贺俞年的脸上满是不舍,望了望天边最后的沉日,道:“我们走吧。”
嘲风没动,看了他半响,眉眼里渐渐凝聚起了笑意,他伸手擦去了贺俞年嘴角的那粒糖渣:“还要吗?再去买一根吧。”
贺俞年眉眼弯弯:“我都吃了三根了,牙不要了吗?走吧,我不吃了,吃多了总是会厌烦的。”
他上前了一步,牵住了嘲风的手。
他自己的手是比嘲风的要小一些的,而且骨节并不是很分明,明明已过了少年,但这双手却像是未经过俗世。而嘲风的手就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手掌里的纹络不多,也很浅,手指却是极长的,而且手背上有纵横的青筋,总让人觉得是极为有力的。
牵着这样的一双手,好像嘲风将一切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包括了自己的命运。
嘲风眼睛里的笑意越来越深,反手回握住了他,拉至自己的唇边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好,我们回家。”
日头终于完全落下了,半月悄无声息的升了上来,他们走过一盏盏的路灯,留下了一对靠的极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