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大陆迎来了冬天，下起了第一场初雪，有些凉，却怎么也冷不过人心。

此时的凤家一片紧张的气氛，人人置身于这严肃而又沉重的空气中，他们看着跪在大厅上的人，有的人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凤凇坐在主位，下手两边分别是凤珏卿与凤清零和凤暮然，甚至还有凤宇桐与凤陵都来了。

凤云萱跪在中间，双手被束缚着，就连脚上都带着铁链，她深深地低着头，头发凌乱，遮挡了她的表情。

“二弟，她是你的女儿，你怎么看？”

凤凇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了。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把云星帝国弄的人心惶惶的凶手竟然会是凤云萱。

他无法想象，这温顺的背后是怎样的狠毒，是什么样的心思去面对那些从她手里消失的鲜活的生命。

凤陵脸上也是很是难看，出了这样的事情，把他的脸都丢光了。

不过，说到底也还是自己的女儿，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他做父亲的，也应该替她扛一些。

“大哥，我知道萱儿犯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可我也就只有这一个女儿，请大哥饶她一命，我愿意承担任何处罚。”

凤凇的视线落在凤云萱的身上，发现她低着头，身子竟然在发抖，他眉头紧锁，“凤云萱，你有什么想说的？”

凤云萱的头都快要埋到胸膛了，身子颤抖着的幅度越来越大，渐渐的，她的嘴里溢出了笑声，到最后，她控制不住的竟然大笑了起来。

凤凇的脸色很是难看，眸子里渐渐的聚集起了一丝丝的阴霾。

但是凤清零，像是看戏一样，漫不经心的望向她，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萱儿，你笑什么？”

凤陵厉声喝到，生怕她现在的都一举一动都能让她的性命丧失。

凤云萱缓缓的抬起眸子，望向凤陵的方向，眼里布满了不屑与冷漠，“我笑你好虚伪。”

“什么？！”

凤陵一愣，他万万没想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跟他说这样的话，以前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去哪里了？

“怎么？觉得我说错了吗？”她盯着凤陵，“你从小把最好的给了凤宇桐，何曾在乎过我？因为他是你的接班人，所以你尽心尽力的培养他，哪怕他就是一个草包，烂泥扶不上墙，你也不肯放弃，何曾看到我付出的努力？”

她的语气里满是嘲讽，“就因为我是一个女子，所以你从来不肯花心思在我身上，凤宇桐闯的所有祸，有那件事情不是因为你出面给他解决的？明明就是一个草包，可你却把他当宝贝一样的培养，而我呢？不过是你用来垄断势力的手段，如果是对你有利，你可以随时把我送出去。”

“萱儿，我……”

凤陵的内心此时一片复杂，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对自己竟然有如此大的怨念。

凤云萱抚摸上自己的脸，那条来不及消退的疤痕摸着还是有些硌手的，她的眼角泛着一点点的泪光，却没有落下来。

“你要我们参加比试台，我们参加了，可我付出的代价是我的脸毁了。而你，在知道我的脸毁了的时候，没有替我想一点办法，只是想着你的利益，你不管我，是因为我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你可以对我不闻不问。”

她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嘲与讽刺，“没有人在乎我的脸，我就只有自己想办法，用那些贱民换我的脸有什么不可以？只要我的脸好了，我还凤云萱要什么得不到？”

她的语气陡然凌厉起来，一张脸都有些狰狞，“眼看着成功了，却又被你们毁了。”

凤凇重重的一拍桌子，桌子上面布满了蜘蛛纹，“混账！”

“你拿人命就只是为了你一己私欲，如今不知悔改，在这里给自己找借口，当真是冥顽不灵。”

凤云萱看着凤清零的方向，幽幽的问了凤凇一句，“若是凤清零的脸毁了，你做父亲的会眼睁睁看着吗？”

“萱儿，你住嘴！”

凤陵怕凤云萱惹毛了凤凇，那个时候，她真的就没有救了。

“你不用在这里虚伪的装一个好父亲，若是从前，我或许会感动，可如今，只会让我恶心。”

凤陵握着拳头，强自忍着心里的怒火，“大哥，靠在萱儿还小不懂事的份上，饶她一命。”

“她杀了那么多人，怎么跟那些人的家人交代？”

“他们不知道是萱儿干的，我们把这件事情瞒下来，我把她送走，让她这一辈子都不踏进帝都半步，求大哥放她一条生路。”

凤陵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差点没有直接给凤凇跪下。

凤清零撑着头，看着凤云萱那一副破罐子破摔，油盐不进的样子，她微微摇了摇头，“父亲，我看，她一点都没有悔过自新的样子，倒不如把她交给死者的家人，我倒是好奇，那些人会怎么对付她。”

她漫不经心的飘向凤云萱，“你说，是直接剥皮抽筋，还是像那些死者一样，抽干血呢？又或者，是把她最看重的脸给划花呢？要是哪那样的话，得需要多少血液才能补的回来啊？”

凤云萱的脸色一变，手紧紧地捏着，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凤清零，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何必这么拐弯抹角？”

她笑了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耸了耸肩，“皇帝把这件事情交给了三个人处理，太子云乾，二皇子云郴还有夜王云缙夜，你想死，你选一条，我把你送过去。”

“凤清零！”她气的双眼冒火。

而凤清零跟个没事人一样，她皱着眉头，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额头，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把你送给太子？云乾那人阴阳怪气，你送过去估计没什么好下场，痛快一死肯定是没指望；二皇子云郴？倒是可以考虑，不过他刚刚回来，不知道手段如何，你倒是可是去试一下，若是给你一刀也算是成全你，要是把你交出去，那下场会比在云乾哪里还要惨，至于云缙夜……”

她摸着下巴，“我现在去云缙夜承认的王妃，把你交给他也就是相当于交给我，我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不好猜，随心情，所以，怎么处理你我也需要好好想想……”

她嘟囔完，看着凤云萱那脸色更加苍白，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这三个你要选哪个？”

“大哥，算我求你了。”

凤陵见凤清零不打算放过凤云萱，心里一急，着急的看向凤凇，希望他替自己说一句话。

“这是她应该承担的代价。”

凤凇一句话让凤陵面如死灰。

他有些不忍的看着凤云萱，“大哥，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啊。”

“你就别在演戏了，你不累我都看累了，你这么做不就是为了求一个心安理得吗？有什么好演的？”

凤云萱冷冷的笑了笑。

凤清零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抡起手，狠狠地耳刮子扬了过去。

啪！

凤云萱的脸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苍白的脸上一瞬间浮现出了不正常的红晕，同时脸也快速的肿了起来。

“凤云萱，这一巴掌是告诉你，不要把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全部都怪到别人的头上，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求得心安理得，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冤大头，可以让你把所有的原因归结在别人身上。”

“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自己上的比试台，你自己打不过君子茹被毁了容，那也是你自己的虚荣心还有嫉妒心害了你，其他人，不欠你半分。”

她捏着凤云萱的下巴，手不断的用力，对上她的眸子，“还有，你父亲替你求情你接不接受我不关心，但是，我告诉你一个道理，平常对你好的人不是真正的好，真正对你好的人，是在危难关头看出来的。你父亲撇下颜面来救你，你最好识趣一点。”

“若是你自己不知进退，谁也救不了你。”

她一把甩开凤云萱，回到座位上，不再看她。

凤凇看着凤陵一脸的着急自己凤云萱那双冷漠的眸子，也是有些不忍心，却不知道怎么样的处罚才算是好的。

他嗯视线看向了凤清零，“零儿……”

“我听大哥的。”

直接将球抛给了凤珏卿，凤珏卿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凤凇不忍心的样子，他做了一个决定，“父亲，不如就按照二伯的提议吧，废了她的灵气，将她送出帝都，同时派人看管。”

“可是皇帝哪里……”

凤清零淡淡的把话接了过来，“皇室许了三家人调查，没有凤家，只要隐瞒这个消息，任凭他们查，查不到，最后也会有人随便找个人顶上去，只要保证没人再犯，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淡忘了。”

凤凇点了点头，看向凤陵，“那就这么办吧！”

凤清零的眸子网站凤云萱，素手一挥，一道蓝色的灵气融入凤云萱的体内，“我在你体内放了点东西，后面的日子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下场你是知道的。”

凤云萱不语，咬着红唇。

凤陵激动的点了点头，还好，保住了性命。

后来，雪后的第三天，凤陵派人把凤云萱偷偷的送走了。

而那天，雪又开始下，一点点的将马车的轮廓都给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