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滴!
滴!
深秋的寒水城早晨已经很凉了,但是仍旧有晨露在那草地上,泛着晶莹呢光泽。
太阳刚刚升起,世人们都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整个大地一片寂静。
而在西北的一出冰山,有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山下,一白一青,身形纤细,青丝被凉风吹起,单薄的身形被薄薄的披风给包裹着,但是仍旧可以看出来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可以很清晰的辨认出那是两个年轻女子。
而这两个女子不是别人,正式凤清零与君容。
此时,她们两个人站在山脚,抬头看向那高耸入云的冰山,肉眼可见这座山以冰为界,在接近半山腰的地方被分成了两部分。
山腰以下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即使到了深秋仍旧是一片绿色,生气勃勃;可望向半山腰以上,就是厚厚的冰层,一片雪白,被低矮的云层给笼罩,但是仍旧可以辨认出那上面是白白的冰层,阳光反射下来,很是刺眼。
这座以冰为界的山峰便是寒水城中唯一一座无人敢踏进的冰山,因为终年如此,一座山两处风景显得更是诡谲,因此无人敢踏进,只因这里出过许多人因为好奇进入便再也无人出来的事件,加大了这座山的恐惧与神秘,更是成了人们心中的禁地。
因为恐怖的传说加上特殊的环境,当地人给这座山取了一个名字——阴阳山。
此刻凤清零两个人正在山脚下驻足,打量着这座阴阳山。
“国师……清零,我们要怎么进去?”
自从出来以后,君容就称凤清零为姐姐,一来是不生分,二来也是省了许多麻烦。
凤清零打量着这座阴阳山,眼里带着一丝丝的凝重,她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茂盛的野草,由于没有人来往,这座山说是荒山也是称的上的。
那野草都快要半个人高了,这要进去,非要被野草淹没不可。
想到这里,凤清零的手腕翻转,一股子冷冷的灵气便从她的指尖钻了出来,灵活的化成几只浑身通透的蝴蝶,朝着那半人高的野草飞去。
那些蝴蝶的尾部还泛着淡淡的蓝色荧光,煞是好看。
只见那些蝴蝶飞了一会儿,分别落在了几个野草上面停住了,它们中间有一定的距离,君容看不懂凤清零想干什么,疑惑的注视着那些蝴蝶。
凤清零看着那些蝴蝶停了下来,手指微微转动,指尖流动着零星的蓝色光芒,像是在指引那些蝴蝶一样。
只见那些蝴蝶浑身蓝色光芒大涨,静静的伏在野草的顶端,然后,那些野草从上到下开始出现一缕缕灵气,像是雨天劈下来的雷电一样钻到了野草的根茎上,然后钻到地底。
半人高的野草开始快速的凝霜,转眼间这周围一大片野草被凝成冰雕,绿色的草被冰包裹着,在太阳晶莹剔透,就像是一道道艺术品,很有艺术气息。
君容双眸放大,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惊讶的合不拢嘴。
凤清零的手腕一抖,手上窜出一道灵活的蓝色光刃,朝着朝着这一大片冰雕而去。
砰!
光刃所到之处,那些被冰冻的野草从根部整整齐齐的被削断。
在被灵气削断以后,那些冰雕如同变魔术一样,表面上的冰霜瞬间化成一道道的白雾,消散在空气中,整个过程,她们身上没有被沾染上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根杂草都没有。
“可以走了!”
看了一眼还在愣神的君容,凤清零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后踩着已经被削的快没有草的土地走进了阴阳山。
君容快速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树木遮天蔽日,只有一丝丝的阳光透露出来,虽然是白天,却仍旧很是昏暗;与此同时,空气里的湿度很大,散发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难闻味道,加上几乎没有任何的阳光,视线不清楚,这让她们走的有些艰难。
凤清零紧锁着眉头,看着一路上被脚底下绊了不知道多少跤的君容,不忍心她如此费力,伸出手拉住了她。
君容看着拉住自己的手,神情有些呆滞。
这双手明明温热柔软,软的没有骨头,连一个老茧都没有,应该是被人疼爱,被人宠着的女子;如今却来到这人迹罕至,荒无人烟的地方,那干净的白衣沾上不应该沾染的泥土,惹上了那些杂草,这不应该是她来的地方。
可偏偏,她却因为自己,就是来了这里,还走了这些路,若是被疼她爱她的人知晓,会很心疼的。
这么一个绝世风华的女子,就应该享受所有人的宠爱,可她却偏偏用自己那瘦弱单薄的身子给周围的人撑起了一片天,尽可能的给她身边的人最好的条件,给予最大的安全感。
这样的女子,怎么会不让人心疼呢?
看着凤清零认真前行的样子,君容咬了咬红唇,不自觉的把凤清零的手回握的更紧。
凤清零感受到君容加大的力道,不自觉的撇了她一眼,却见她低着头,也没有多想,认真找路去了。
两人在树林里从白天走到了黑夜,直到再也看不清前面的路,凤清零终于是决定休息。
她带着君容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升起了火。
两个人坐在火边,那跳动的火焰清晰的从两个人的眸子里反应了出来,两个人默默无言。
君容不由自主的看着凤清零低头沉思的样子,咬了咬红唇,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而凤清零的确是在想事情,她再想叶凝要七程丹干什么?再想这白星草会在哪里出现在的概率大?更在想云缙夜那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拖不得,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可是……
君容!
她一旦离开,君容这边会不会出事?叶凝那个女人阴晴不定,背后还牵扯到了其他人。若是把君容留在这里,是好是坏?
可若是让她跟自己走,自己身边危机四伏,带着她更是危险;可若是不带,君容要如何?叶凝靠不住,自己一走,君容难免不会被叶凝暗算,这是她绝对不愿意见到的。
君容是自己的朋友,身上还有凤暮然的事情,不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出事。
想了良久,凤清零还是决定这次回去带君容一起离开。
只是,这件事情她也知晓,自己给她做的主,她未必就会觉得好。
还是要问问她的意见的。
良久,凤清零抬起头看着君容,见她呆呆地盯着面前的火堆,眉头紧锁,“君容……”
“嗯?”
见凤清零的语气严肃,君容下意识的看着凤清零的脸。
凤清零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恍惚,但是眼睛里透露出来的严肃与认真不容忽视。
“怎么了?”
“找到白星草以后,回去你有什么打算?”
君容想也没有想的脱口而出,“自然是炼制七程丹!”
听到她的回答,凤清零的心里一沉,“七程丹是做什么用的你清楚吗?”
听着凤清零那有些冷硬的语气,君容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低声说,“自然是用来提升灵气等级……”
凤清零冷冷道,“我也是炼药师,你觉得,你能骗过我吗?”
“我……”君容条件反射的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即将出口又被她给咽了回去,“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个所以然,凤清零不由得冷笑一声,“到现在,你还站在叶凝的那边。”
察觉到凤清零那冷笑当中蕴藏了一丝丝的怒火,君容有些焦急的解释,“不是,不是的!我……我没有……”
“七程丹,八级丹药,需二十二味上品珍贵药材,其中白星草是重中之重,其最大的作用不是提升灵魂力量,最大的用处是吸取它人灵魂用来锻造死魂,死魂无魂无灵,忠诚无比,却也是个杀戮机器;所以,你要炼的七程丹,是个不折不扣的恶毒之物……”
凤凤清零每说一个字,君容的脸色便白上一分,即使坐在火堆旁边,君容都浑身冰凉,思绪都不知道在哪里,整个人浑浑噩噩,大脑一片空白。
见君容苍白的脸色,凤清零的眼里充斥着一股子怒气,“其他的,还需要我说下去吗?”
“我……”
君容呆呆地张大嘴巴,不知道自己还说什么,嗓子干涩,喉壁像是被烈火灼烧过,很痛;一股子铁锈味在她的嘴里打转,浑身的血液像是倒流一样,全部灌到了她的大脑里,让她一时间有些眩晕。
“君容,你是炼药师,应知可为可不为,明知道是害人之物,你还要替她寻,还要给她炼丹?”凤清零的眼里出现了浓重的失望,“这是你身为炼药师应该做的吗?”
凤清零此时对君容的确有些失望,不是失望她的选择,而且失望她忘了炼药师的真谛,明知道是害人之物,明知道这东西炼出来会有多大呢危害,可她却仍旧不肯停手,这是凤清零没有想到的。
从前的君子容绝不会如此,可如今的君容却是选择了另一条路!
君容看着凤清零眼里出现的失望,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扎上了一刀,生疼!
不知道为什么,在凤清零没有出现之前,她认为自己从来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自己随心所欲,毫无顾忌;可自从凤清零来了,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她,想做到最好!
以前是百分之百,如今是百分之一百二十!
她在意凤清零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她明白自己心底对凤清零有一种无人可比的信赖与仰慕,就是这样,她才更不想让凤清零失望。
可如今,她却从她的眼里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失望,让她心慌,让她愧疚。
她想解释,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解释,到最后变成了一句道歉,随着凉风飘散在空中,“我……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