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心感受一阵,很快就能发现那怨气是从那口大锅传出来的。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这口锅不知道煮了多少人,他们的不甘,他们的怨气都存留在里面。
突然,那口锅向外迸发出黑气,锅里的那些残渣抖动起来,看过去不念有些恶心。
我忍着不吐,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口锅。
很快,那口锅发出了普通孩童哭泣的声音,如泣如诉,听者流泪。
我也很为他们难受,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将凶手绳之於法。
可我哪里预料得到,那口锅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个鬼影,他们的眼睛里是木然的。
还没等我开口问,那些鬼一个个向我们冲了过来。
怎么回事?
我拼命往后退,还好五禽拳我用的越来越熟练,不然恐怕早就被这莫名其妙的鬼魂伤害了。
平静地分析了几分钟,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些鬼被人控制了,用来拦我们的路。
当然,我们不可能让他们全都灰飞烟灭,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可若是不解决,恐怕他们也必然对我们动手。
我陷入了两难,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苗娜莎突然站到我面前,“让我来吧。”
她自信的话语让我后退两步,等待她的表演。
只见苗娜莎掏出了一个类似埙的乐器,开始吹了起来。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刘子鉴开口道,“她居然还可以短暂控制鬼魂,不简单啊。”
听了他的话,我顺势看了过去,就看到那些木讷的鬼魂在苗娜莎的指挥下,走到了一旁的墙壁旁,似乎还排成了一个队伍。
做完这些,苗娜莎转头和我们说,“快走吧,我也只能控制他们一会儿。”
紧接着,我们一群人再次往上走去。
残破的楼梯被我们踩得掉石头,越往上越觉得这楼梯随时会塌陷。
我们小心翼翼地往上走,都觉得不要没被鬼杀死,反而是因为楼梯不稳摔下去。
当我们到了四楼的时候,可以看到这一层的血液比楼下的要多的多。
大片大片干涸的血普通一朵朵绚烂的玫瑰花,在地上,在墙上绽放着,透着诡异的气息。
墙壁上的文字持续不断地出现,话语里透露着绝望,文字间都是无奈。
我看了很心疼,可这无济于事。
很难想象他们都经历了什么,为了活下去,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
哪怕是冷静如柳天弘,我也看到了他的眉头紧皱着,看起来颇为触动。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从不远处飘来了一只鬼,不同于其他的鬼,他的眼神竟然是清明的。
我警惕地握住斩邪剑,上前一步问他,“你想干嘛!”
“别别别,我只是路过,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他似乎很胆小,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他看起来并不强,甚至于魂魄有些虚弱,和那些厉鬼全然不同。
这样一只鬼怎么可能在这鬼域中不被吞噬?
我不由得心里犯起了嘀咕,对这只鬼的警惕又提高几分。
看我不说话,他再次开口,“各位,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我有些迟疑,终究是点了点头,“是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我问他,他突然用手捂着脸,痛苦地哭了起来。
“我……很多事我记得不是那么清楚,只知道我想出去。”他断断续续地说着,由于激动,他的魂魄忽明忽灭,看起来虚弱到了极致。
一般来说,鬼的等级划分比人要实际得多。
鬼一般分为游魂,怨鬼,厉鬼,鬼将,鬼王和鬼皇。
面前这只鬼恐怕只能算游魂,这样的鬼若是不能早日投胎,便只能在天地间不断飘荡直至永远。
我是可以帮他的,只不过现在我并不是那么相信他。
看我再次沉默,这鬼再次激动起来,“我……我真的是无辜的,你们要相信我啊……”
他有些语无伦次,不过这也是游魂的特点之一。
大多数游魂都是懵懂的,木讷的,像他这种有清晰逻辑的太少见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苗娜莎抢先一步跳到我面前,挡在我和那鬼中间,冷笑一声,“相信你?呵呵,别装了!赶紧露出真面目来!”
我不免有些错愕,不过很快,我看到苗娜莎掏出她刚刚那个乐器,再次吹了起来。
那鬼听到她的乐声,不知怎的,痛苦得面部扭曲,五官皱到了一起。
“疯婆娘!谁让你坏我好事!该死!”那鬼的声音早已不复刚刚虚弱的模样,变成了尖细骇人的声音。
他的脸也变了,我这才发现他原来就是我们村的恶霸——宝哥。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管是做人也好,做鬼也罢,本性是很难改变的,他终究是这样喜欢坑门拐骗。
在他再一次痛苦的嚎叫后,他转身就想跑。
可苗娜莎又怎么会给他这种机会,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皮鞭,手用力一甩,皮鞭圈住了宝哥的脖子,他一时间动弹不得。
“放开我!”他的声音由于脖颈被勒住,显得格外低沉,透着不满。
“你想多了!”苗娜莎再次用力,将宝哥拉到了我们这边,皮鞭死死捆住了他。
“好好说说这是什么情况吧,不然,我就让你灰飞烟灭。”苗娜莎嘴角勾起了一抹轻蔑的笑,以胜利者的姿态瞪了宝哥一眼。
但宝哥似乎并不肯如我们所愿,他闭口不言。
就在这时,苗娜莎再次吹响了她的乐器,宝哥也随着她的乐声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看到这一幕,我不得不佩服,竟然可以如此对付鬼魂,我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这方法也太过有用了,比我的符咒有用多了。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羡慕,刘子鉴无奈地摊了摊手,“别看了,人家的乐谱是巫术的咒语,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也都是从小学起的,吃的苦可比你多多了。”
听了这话我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谁又不是从小练习修道呢。
不过我终究没有和刘子鉴争辩,毕竟现在也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