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我这才观察起四周,确实不见他的踪迹。
不过这也不奇怪,此间事了,柳天弘本就说过要取他性命,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乖乖留在这。
我们本就是因为旱魃才和他合作,现下旱魃已灭,我们和巫鬼教依旧势不两立。
没再管袁林,我们看向一旁旱魃的躯体。
他的肚子上破开了一个大洞,腐蚀性的液体不停往外涌。
就连他自己的身体也被那黑水腐蚀了,恶臭难闻。
都说消灭僵尸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火烧,柳天弘也不多话,随手化出了火苗指向旱魃。
火苗却没有如我所想地烧起来,我带着询问的眼光看向柳天弘,“师傅,怎么了?”
“我好像看见他的嘴巴在动。”柳天弘迟疑地答道,显然是自己也无法相信。
还没等我说话,刘子鉴先抢先开了口,“骗鬼呢吧,他都已经被吸了阳气,爆炸了,还能诈尸不成?”
怕他们又要开始争辩,我连忙出言缓和气氛,“万事皆有可能。”
虽说我很相信柳天弘,但我还是更相信眼见为实,因此我紧紧盯着那旱魃。
就在我快要转头的时候,我眼角余光竟也瞥到旱魃的尸体的不对劲。
他的嘴角真的抽动了!
“真的动了!”我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回刘子鉴自己也瞧见,再无法反驳。
我们纷纷向旱魃靠拢过去,很奇怪的是,他没有尸气了,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再次诈尸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师傅你还是赶紧烧了他吧。”我不想耽搁,毕竟多耽搁一分钟,阿妙就多受罪一分钟。
哪想得到,我话音刚落,那旱魃竟然张开了嘴。
还没等我们反应,他的嘴里吐出了一口黑气。
那黑气就飘散在半空中,无法消散。
我死死盯着那黑气,它汇聚成一张人脸,模糊不清。
只知道那人在冲我们笑,自然不可能是善意的笑容。
高傲的柳天弘哪里能忍,二话不说便一掌拍散了那黑气。
这下刘子鉴不愿意了,“你干嘛不让人看清楚?”
“看清有什么用,蛇鼠之辈,不足挂齿。”
“呵,你也不过是小小妖类……”
看他俩实在不对付,我也只好再次打断,“不宜再多生事端,师傅你还是赶紧烧了这旱魃吧。”
柳天弘应了,化出了火苗。
不多时,旱魃的躯体开始燃烧,并偶尔迸发出火星子。
直到看到他的身体全部化为灰烬,留下一团黑色污渍在地上,我们才离开。
回市区的路上,几人都沉默着,各揣心事。
我心里所想便是那黑气所组成的人脸,他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无论我怎么想我也没办法想到他的身份。
只知道是敌非友。
看来我们并不能松懈,还有许多人对我们虎视眈眈。
由此我也生了旁的心思,即使我有了仙骨,会了出马,也还是保护不了阿妙,不是我的出马仙不够强,是我自身能力太弱。
也因此在心里打定主意,在下一次对上巫鬼教之前,我得好好修炼才行。
约莫一刻钟,我们回到了市区。
由于袁林的突然消失,我们不得不重新开房。
刘子鉴在原来的酒店也同样开了间总统套房,用的是袁林的卡。
我本想开口,却被他的话堵住,“不用白不用。”
想来只是花他的钱,应该没什么大碍,我也没多问。
毕竟现在最主要的是将阿妙的尸毒清除干净。
到了房间,我轻柔地将她放在大床上,低声哄道,“别怕,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许是我的安慰见效,也可能是体力耗尽,阿妙竟沉沉睡了过去。
而此时的刘子鉴去了小厨房,捣鼓着糯米,说是要用熟糯米给阿妙拔毒。
我本以为电影里的法子都是假的,却没想到还真有些说头。
当他端着一锅神似糯米饭的东西出来时,“咕”地一声,我的肚子出声抗议了。
现如今已然天亮,距离我上次进食过了太久。
我抱歉地看了看刘子鉴,他却不以为然,只是紧盯着阿妙的伤口。
“怎么了,刘前辈?是不是阿妙有什么问题!”我生怕是阿妙有什么不妥,急忙问他。
他却摇了摇头,“没事。”
语毕,他开始在研钵里细细研磨,直到里面东西全化为粉末,才倒入那熟糯米中混合搅拌。
我有些好奇,开口问,“你研的是什么?”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高深莫测地不肯回答,这却让我更为好奇。
可他就是不肯说。
一来二去,柳天弘看不下去了,开口答,“是旱魃的指甲。”
此话一出,我脑海里再次浮现那旱魃透着黑气的尖细指甲,不由得干呕出声。
刘子鉴浅笑出声,“你看,我就说你不要知道比较好吧,毕竟这还得你来给那丫头敷上。”
我斜睨了他一眼,接过他的研钵,忍着恶心,细细地给阿妙上药。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爷爷。
这才想起我忘记给爷爷保平安了。
接起电话给他说明了这边的情况,等阿妙恢复才能回去,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爷爷也表示可以理解,让我不要着急,事情能解决最重要。
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才挂了电话。
在给阿妙上完药后,房间里早就只剩我和她了,刘子鉴自然是回房间睡觉,而柳天弘则是留下了一张纸条,离开了。
他的纸条上写着,“若有袁林下落,即刻联系我。”
言简意赅的说话方式,我都能想象到他写这话时候都冷漠神情。
但不得不说,无论他如何,对我这个徒弟是真的没话说。
只是不知道他的好背后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未来知道真相的我是否能够承受。
劳累了一夜,我也不愿想下去,守着阿妙,在她身边的小床和衣而卧。
可能是因为太累,没多久时间我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周围起了一阵大雾。
待浓雾飘散,我竟又见到了那旱魃。
更可怕的是,他不仅毫发无伤,还比之前更为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