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见薛怀义瞪着自己,妩媚的一笑,却笑得薛怀义不知怎的,顿时感觉宛如掉入冰窟一样,阴测测的刺骨的冷。
“虽然我从小就在圣教里,可是大家都对我非常好,我也经常回家,我没告诉你吧,我有两个姐姐,是双生儿,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嗯!还有一个才三个多月的还在吃奶的小弟弟。”
“这在你们汉人眼里应该是很幸福的吧,哦!对了,还有阿朗哥,他比我大三岁,两年前,我们在茶花树下相识,后来我们就好了。怎么?你笑话我?我们苗人本来就没有你们汉人那些臭规矩,喜欢就在一起了。阿朗哥对我很温柔,他的手很大,正好可以包住我的小手,我喜欢他得紧呢。”
花枝自顾自的说着,宛如在讲一个很普通的故事,只是脸颊酡红,还微微带着一抹娇羞,薛怀义却在心中狠狠沉吟了一声:天!这是在搞什么,免费为他讲述她的初恋吗?谁要啰哩巴嗦的听她话家常!
花枝却没有在意,依然自顾自的说着:“那天我们在红茶花树下,他一边摸着我的脸颊,一边温柔地对我说,‘花枝,我们要个孩子吧,我要你为我生下一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小茶花。’我答应了,然后他……嗯,他……”
花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脸更红了,停了半晌,又接着道;“后来我就高兴的睡着了。醒来时天都快黑了,他也已经走了,可是我还是好喜欢,唱着歌,像做梦一般回到了教里。你说是不是很美好。可是两天后我再去找他,却发现没了,什么都没了。那个村子,被一群汉人毁了,我爹爹被人砍了头,我母亲被人在胸口刺了一枪,我两个姐姐……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明白了吧,也或许,你就在旁边看着,我弟弟被扔到了井里。而我哥哥和我的阿朗哥被吊死在茶花树上。肚皮被划开……”
花枝平淡的诉说着这一切,唇角边还带着笑意,就宛如在喝白开水话家常一样;薛怀义却听得毛骨悚然,丁琪的话语尤在耳边,这女人……这女人……
天!他还想利用自己的魅力利用她呢!根本就是妄想,这女人恨他已经恨到骨子里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折磨他!
花枝看向他,又浅淡的一笑,放下杯子,从怀中掏出一物,竟然是!
“阿朗哥哥走了,可是我好舍不得他,我用苗疆特有的药物维持他的身体,可那药太稀有,也太难炼制了,这样过了几天,他的身体还是发臭了,怎么办?我离不开他!最后只好把他的一部分割下来,如此药就够了,那些药可以维持这部分永不腐烂变质,这样就好像他还在我身边,和我永远在一起了。”
花枝闭上眼,微笑着抚住自己的胸口,一滴泪从眼角滑下来,睁开眼,接着道:“你知道那群汉人为什么要屠村吗?听说是为了借道。据说吐蕃反了,本来那群喇嘛就是我们的死对头,对付他们我们也很愿意,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屠村呢?”
花枝笑着站起身,顿时环佩叮当,异香满屋,饶是薛怀义胆大妄为,此时也不自禁咽了口唾液,只感觉她笑得阴森森的,微微变声道:“不!不是我!有人陷害我,你听我说……”
“很没骨气呢!你们汉人都是这样吗,既然做了,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
“不!啊……”
薛怀义尚未说完,只见花枝手影一动,一样东西迅速窜到薛怀义身上咬了他一口,又迅速的回到了花枝身上,原来是那条蛇。
花枝温热的手在薛怀义身上抚摸了一遍,拔下几根金针,在他身体上划了几下,时不时还“不小心”狠狠刺上几下,见薛怀义每次都身体一缩,轻笑道:“别乱动,小心惹恼了我的宝贝蛇儿。”
说着又在他身上停顿了一下微笑着道:“难受吗?这是情蛊,我把它种到蛇身上了,一会你会很肖魂的,我这里有很多可爱的小动物。明天早上我还会过来看你,如果你还没爆体,没变成刺猬,也没被他们玩死,我们就再换另一个游戏来玩玩如何。”
说完,扭着腰身,环佩叮当的出了屋子。
这妖女!不!是恶魔!不!她比恶魔还毒!
薛怀义心中大骂,针刺的身体已有些麻木,被那蛇咬的那一口更钻心的疼,浑身火热,而由药物导致的雄性荷尔蒙挥发出的气息,则远远散了出去,不久,门口就传来一阵响动,“碰!”的一声,门被撞破,首先进来的赫然是几只两米多高的母猩猩。
薛怀义睚眦欲裂,眼见那母猩猩向自己走来,心中大急,一念之间,眉宇中似是隐现出一块宝石,只见他的眼渐渐深邃,他的发慢慢变灰,一股庞大的魔者气息,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花枝迎着清风,含着热泪,微笑着步出药房,远远看见一群凶猛的动物直奔这里而来,唇角的笑意扩大,泪流得也更凶了。
慢慢踱到半山腰的一棵茶树下,只见已经有几只猩猩进了房里,花枝抚着树干,心痛至极,正想说点什么,突然感觉一阵疾风迎面而起,只见刹那间风云变色,天空变得阴沉起来,雷鸣电闪跟着呼啸而至,地面上飞沙走石,花草树木尽皆折断,居住在其中的野生动物,更是没命的向外奔去。
花枝心中一惊,只听“砰”的一声,药房被撞塌,外面和已经进去的几只动物仿佛见了鬼一般,死命的爬出来,飞也似的向四外奔去,没奔几步,便“嗷”的一声化作一道道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花枝急忙奔过去,倒不是怕薛怀义被压死了,而是觉得就这样整死了他,太便宜他了。还有那药房之中,还有几件要紧的物事。
刚刚走到近前,只听“哐”又一声大响,一个男人浑身赤果,插满金针,脸色阴沉的从废墟里缓步站起走出来。
花枝吓了一跳:望了一眼那相似的面容,赤果的身体,竟是不敢再去看。心思却是百转千回:是薛怀义那个人么?不!不是他,他没有这样紫色的眼眸,也没有这样银白的长发,更没有这种狠戾的毁天灭地的压迫感。可他又是谁呢。薛怀义去哪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