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韩庆和主子虽有了情,也有了孩子,但公主却偏偏出了意外,而主人也因为大业冷落了公主。那阿诺伊本就是韩庆公主的情人,而韩庆现在对他的情意还有多少也很难说,尤其是现在她和主子的感情出现了一段真空。真不知道事态发展下去会出现什么状况。
黑齿常之又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他人在哪?”
韩庆没有作声,绞了绞衣角,咬着唇看向里屋。
黑齿常之不再说话,大踏步走了进去。
黑齿常之步入内室,只见阿诺伊正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望着他,若非公孙大娘拉着,只怕早就上来和他大干一场了。
黑齿常之面不改色,走到西首一个座位坐下来,韩庆在他身后慢吞吞的挪进了屋里,看了阿诺伊一眼,没有作声,低下头,静静挪到东边,靠在了角窗下的柱子上。
屋里顿时一片静寂,公孙大娘眼见事态不对,她知道黑将的地位,也知道黑将对公主一向礼让有加,事实上,若非黑将这些时日的刻意维护,韩庆在这府里已经不知受多少罪了。
“我,我去泡茶!”
公孙大娘说着出了屋,并关上了门,她知道这些人有重要的事要说,她更相信这些人都不会伤害韩庆。
“我要带庆儿离开!”
阿诺伊沉默了半晌,定定的看着黑齿常之,口气强硬的道。
黑齿常之挑挑眉,尚未答话,只听韩庆急切的道:“不!我、我……”
话未说完,只见阿诺伊猛地回头,目光锐利的看向她,韩庆登时心里一紧,剩下的话全都吞回了肚里。
黑齿常之淡定一笑,却口气霸道的道:“不行!”
“我只是在通知你,不是向你请求,你若同意就罢了,若不同意,我今天就算拼死也要带庆儿走。”
“你自信打得过我?”
“我不知道。从前你是我们的将军,是我们的战神,是可以带领我们草原儿女展翅翱翔的雄鹰,是可以带领我们跋山涉水的领头狼,我们都敬你,也赞美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你却被人斩断了翅膀,可是却坚信若非你情愿,我们绝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黑齿常之神色一凛,没想到最了解他的人,居然是他!
“但现在,听说你变成废人了,恐怕连条鬣狗都算不上,只是一条仰人鼻息,摇尾乞怜的串种羊,我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个人或许能力可以变强变弱,但性情却不会变太多,尤其是我们草原儿女,究竟是什么让你背叛了我们的大草原,背叛了我们的长生天。但是这一切我也可以不在乎。可你为什么要带走庆儿,你知不知道:不管多少财物,都换不回我的庆儿。”
“阿诺伊,你错了,让公主来这里和亲的人不是我,是公主的父亲……大单于。”
“如果不是你故意打败仗,庆儿又怎么会被送来和亲。”
“你凭什么说我是故意败地呢?”
“你有异术!”
黑齿常之闻言,面色顿时凝重起来。
“怎么说?”
“虽然你从没表现出来,可是你要知道,我在你身边最久,也离你最近,每次我们要大胜时,你身边会发出一种光,然后我们的胜利就会出现一点意外,只是小有所成,而每次我们要大败时,你身上也总会发出一种光,之后我们就会化险为夷,小有损伤。我把这些告诉了父亲,你别忘了,我父亲是大祭司,他祈祷长生天,得到暗示,你……不是凡人!虽然你没有让我们的草原更强大,却也让我们安定一方。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加害我的庆儿,从小你也看着她长大,甚至对她还有些不一般,那么你为什么要将她送到这样一群虎狼之中,你这样于心何忍啊!那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人。”
黑齿常之说着,从凳子上站起来,目光幽幽,透过无边的黑夜,看向远方。
阿诺伊看着他的背影,竟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萧索与凄凉。用力甩了一下头,转身去抓韩庆的手,只见黑齿常之一个回身,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阿诺伊便被一股巨力凌空抛起,狠狠地撞向了一旁的柱子,随即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韩庆惊叫一声,上前欲扶起阿诺伊,却被黑齿常之一把拉住。
“阿诺伊哥哥,呜呜呜……”
“黑将军,现在你该承认了吧。庆儿,别怕!别哭!我还可以站起来,我一定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回到草原。”
“不!阿诺伊哥哥,别说了!你快走吧。我不能跟你回去。黑将军,求求你放过他!”
“为什么?是因为孩子吗,你放心,我们草原儿女不忌讳这些的,我一定待这个孩子如同自己生的一样。”
“不!不是因为孩子!是因为我,我……总之,阿诺伊哥哥,你回去吧,不要再来寻我了,我不会跟你走的,黑将军不是给了你们很多财物吗,你和老爹好好过日子,再寻一个善良的女人,给你生很多娃娃,不要再想我了。”
“我不要什么财物,也不要什么别的女人,我只要你啊,庆儿!我爱的人是你啊!只要你点头,我一定可以带你来开这里!”
“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难道……难道你爱上了那个汉人将军。”
爱上他了吗?韩庆怔住了。她不知道!她甚至还不懂什么是爱,可是这些时日不见他,她会心里想他、念他,很想很想,好像她从来都不曾这样想念一个人,想他的笑,想他的好,甚至是想他的……抚触,以至于想得彻夜辗转难眠,白日茶饭不思,心中如同烈火焚烧!难道这就是爱吗?而当他去和别的女人温存,她会难受,会嫉妒,甚至会愤恨,更多的是难以言表的落寞和心碎,难道这也是爱吗。
阿诺伊见她脸儿红红,带着一股迷醉,一会羞,一会恼,一会又有些伤感,竟想得出了神,变得更加可人,心头宛若刀割一般难受:他的庆儿……他一直疼在心间、护在心口的小人儿,居然爱上了别人。不!她是他的!是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