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准激动的抱着女儿,并没有多注意女儿奇怪的言辞,只是不断的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喃喃道:“是爹不好,是爹不好……”
半个时辰后,李细随父亲转回家中,只是时间紧迫,连家里什么样都没来得及仔细看清楚,就换了身衣服随同李准一起上了京。
开耀元年七月初一,征西大元帅薛仁贵率其子薛丁山,其孙薛刚以及十万大军返回长安,唐高宗李治下旨,一众将士各回州府报道,论功行赏,主帅及三品以上官员进京受赏。
午门外,薛仁贵安排好一众将士,带着少数将官正准备入城,忽见内城涌出一对军士,正中一人骑着一匹赤兔马,定睛一看,竟是太子李弘。
薛仁贵见状,赶忙率众人大礼参拜:“臣薛仁贵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弘跳下马,扶起薛仁贵道:“老元帅不必多礼,弘奉父皇之命,前来迎接老元帅。”
“折刹臣了,臣贱卑之身,怎敢受太子殿下亲来相迎。”
“元帅客气了,现父皇、母后正在大殿相侯,老元帅请!”
“殿下先请。”
李弘笑着向一众将官点点头,忽然一眼看见了唐流音,当即愣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的事,转回身便拥着薛仁贵向城内走去,走着走着,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流音有些奇怪,不明白为什么李弘如此看她,薛刚却在旁边吃了味,悄悄蹭到流音身边道:“你是我的女人,不许妄想。哎呦!”
流音白了他一眼,狠劲掐了他一下胳膊,却见薛仁贵已经当先向城内走去,赶忙在后面跟着,便在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薛老鬼,你且等我一等……”
薛仁贵转回身,只见来人竟是淮南王爷李准,这可是他的老朋友了,当年他被李道宗陷害,就多亏了程老千岁程咬金和这位淮南王。
李准骑着马,带着一般随从,驾着一辆马车,走上前,正想再开个玩笑,忽一眼看见了李弘,赶忙下马拜倒:“臣淮南王李准叩见太子殿下。”
“皇叔请起,不必多礼。”
李弘走上前,扶起李准,又道:“皇叔一向可好,千金妹妹可好?”
“多谢太子殿下挂心,臣很好。小女这次也来了。”
李准说着转回身,走到马车旁,敲敲车窗道:“细妹,快下来,见见太子殿下和你薛爷爷。”
李细闻声从车里跳下来,向李弘福了一礼道:“臣妹参见太子殿下。”
“皇妹请起,二十年不见,皇妹已经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了,当年我第一次看见你时,你还是一个小婴儿。母后看见你,一定很高兴。”
“殿下过奖了。”
李弘笑了笑,转回身看看薛仁贵道:“如此皇叔和薛老元帅慢慢叙谈,我先回宫禀报。”
“多谢太子殿下。”
李弘点点头,当先上马走了,转弯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流音一眼。薛刚见了心里很不是味儿,靠在流音身边小声嘀咕道:“看什么看,那可是我老婆,就算你是太子,敢打她主意,老子也揍你。唐流音,你可不能看上这个小白脸。”
意外的,没有听见流音说话反驳或拧他,薛刚有些奇怪的朝她看看,却见她杵在那,眼睛直直的望着千金公主李细发呆。
此时薛仁贵正和李准在开玩笑,李细见过薛仁贵和薛丁山后,就站在旁边静静地听他们互相取笑,没有说话。
原来薛仁贵还不知道自己的孙子薛绍已被招为太平公主驸马,闻言不禁大喜,和李准正聊得火热。薛刚看了看,没觉得弟弟娶了公主有什么了不起,摸摸脑袋,不明白流音为什么发呆,挥手到她眼前道:“流音,你怎么了?”
“……”
“流音,流音,你没事吧。”
“……”
“唐流音!你再不回答,老子可要骂人了!”
薛刚急了,扯开嗓门喝道。众人吓了一跳,闻声都向他们望过来,就连薛仁贵和李准也停下来,转向他们,唐流音定在那颤了颤,动了动嘴唇,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众人顺着她的目光向前看,只见刚刚还在旁边文静等待的千金公主李细,此时也满脸泪光。
两个女人慢慢向前移动身体,最后终于抱在一起大声痛哭。
薛仁贵和李准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众人也大都不明就里。却见两个女人哭了一会好像哭够了,放开了对方的身体,擦擦眼泪,相视一眼,又都忍不住笑了。
别人也就罢了,薛刚则比任何人都糊涂,走到她们面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疑惑道:“流音,你们认识?你们怎么会认识?”
李准心里也充满了疑惑:女儿从小在靡靡峰前隐居,自己这些年来一直派人牢牢守住哪里,她怎么会认识这个女人。转过头望望薛仁贵,却见他也一脸疑惑不解。
流音轻轻推开薛刚道:“这件事我们稍后在说,小……千金公主,你看我们……”
李细定了定神,转向父亲道:“爹爹,这件事我稍后再跟您说,现在皇上和皇后娘娘正在大殿等我们,我们还是先去朝拜完再说吧。”
李准点点头,虽然满肚子疑问,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遂转身对薛仁贵道:“薛老鬼,咱们先去见皇上,今晚我就住你家!”
“好,一言为定。”
一众人等慢慢向皇城走去,李细拉住流音的手道:“咱们坐车吧。”
流音点点头,跟着上了车,李准看了看,没有说话,薛仁贵也没有反对。只有薛刚,急得像跳脚猴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眼见车已经动了,猛然间开了心智,冲上去一把把车夫拽下来,“腾!”地一声跳上去,他要驾车。
薛仁贵见了哈哈大笑道:“丁山,你瞧瞧你那宝贝儿子,这副模样,还不把人家女娃给吓跑了。”
李准接道:“这是祖宗的德行,家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