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D系学子,了解被驱者,是我们所具备的基本素质。”铁皮讲台后站着穿职业西装的女人,高扎的马尾使她看上去干练得很,“本来你们这门课程一开学就要开设的,但由于某些特殊原因推迟了,所以我们今天才得以见面…”
骆且打了个哈欠看向窗外,这个老师真像小孔雀的翻大版。开学快两个月了,除了操作制研课稍微符合他喜好,没有一门课程能让他提起兴趣。
程缅也深觉情况不妙,乱七八糟的骨头器官和分不清红蓝紫褐的细胞每天都在折磨她,好在令人苦恼的一个半月军训已经过去了。
一个半月的时间,各系和学校各组织都已选拔完新任干事,程缅终日埋头在医学系的学生干事工作中,偶尔叫骆且吃个饭,课上跟谢璜对视便忙不迭地移开目光,课余却和他聊得火热。
要说唯一新颖的事情,大概是程缅居然在畦大见到了车茜。高中时车茜是班花也是班长,能琴善舞追求者一大把,偏偏拐着弯耍小思针对老师面前的小红人程缅,好在慢慢地之后敌意消失了。
“好巧啊,又见面了。没跟骆且一起吃饭吗?”车茜主动搭话。
程缅虽然有点意外,车茜居然会隔着小半个食堂,大老远跑过来跟她打招呼,还是礼貌地回答道:“啊?好巧…你说骆且啊,他经常不是被老师留堂就是忙实验,所以我都是跟室友一起吃的。”
“不介意我跟你们一起吃饭吧?”车茜这句话是问程缅室友的。
程缅还没说话,就见室友们跟见到仙女一样眼巴巴地点头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同意。好在女生都话多,倒也没多尴尬,只是车茜很少搭话,除了别人提问时回答,就只跟程缅说话。
畦大伙食很好,程缅连着吃了几天田鸡也没吃腻,正扒着饭,突然听见车班花冷不丁来了句:“程缅,我喜欢骆且。”
“噗――”程缅没喷别人一脸,自己倒呛着了,“咳,咳咳,那个,你是不是表白错人了?”她最近都没怎么见着骆且,这车班花该不会还要来兴师问罪吧?
车茜没有理会身边女生们好奇的打量,眼睛直盯程缅:“我只是想先预订,怕等下被人抢了。”
“那你就想多了,我说真的,除了你,应该也没人看得上他。”程缅一把擦去嘴边的口水和菜,发现自己有点过于自来熟了,连忙假正经否认,“我的意思是,你眼光真好。”
“谢谢,拿纸擦一下吧。”车茜给程缅递了包纸,“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没有喜欢上他。”
这还不简单,你看他自带美颜和滤镜,而我看着,还是原相机…程缅自认为自己表现得恰到好处,车班花以后应该不会再难为她了,瞅着狼藉的饭盘,她机智地转移话题:“我们吃完了,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慢吃。”
等走出食堂,寝室长才悄悄问道:“刚刚那个女生…瞧着好像在针对你诶…”
“不,”程缅故作深沉地装傻,“她只是当真以为自己眼光好。而实际上,她喜欢的那个男生,又死宅又废柴。”
“真的假的?那他肯定很帅吧?感觉刚刚那个女生可喜欢了。”一向不参与寝室讨论的潘琳笙也八卦了起来。
帅个鬼,除了偶尔高冷、偶尔会撩外,一无是处,程缅翻白眼,“下次偶遇指给你们看。”
20号,谢璜约好和高中好兄弟赵醒洋打电话的日子。虽然两个大老爷们每个月约定打电话有点…一言难尽,但为了关系不疏远,谢璜还是准时抽空给赵醒洋打了电话。
“你俩真掰了?”一个月过去,赵醒洋已经记不清上次电话内容了,下意识给谢璜‘揭伤疤’道。
“不然呢?她都给我戴帽了,我还要原谅还是咋滴?”谢璜杵在阳台外,手撑着腰,刚跑完步有些累,耳边偶尔吹过几丝风,屋外热闹纷纷,青春洋溢,寝室里却只有打游戏的乱叫声。
这一说,赵醒洋渐渐想起来了,见谢璜没怎么难过,他也懒得安慰,顺口问了下谢璜的“小新欢”:“嘿,我居然给忘了。那你跟你那小姑娘怎么样了?”
“她?还好吧,每天八卦别人,自己的事情却怎么也弄不明白。”谢璜想起那张满是小表情的脸,有些无奈地摇头笑了。
“准备啥时候表白啊兄弟?小心被别人给抢了!”赵醒洋幸灾乐祸,虽这么说,他笃定谢璜不会主动把这茬说清楚,要不然,谢璜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只做百分之百有把握事的人了。
谢璜没当一回事:“不急。”反正那个喜欢躲避陌生事物的小傻子不会给别人接近的机会。
“行,你不急我肯定更不急!噢,对了,你爸不是让你去找一个老师吗,你去找了没?”
谢璜顿了下,“找了,他问我加不加入一个科研组,我想着反正不是很忙,就同意了。”
“那不挺好的吗,别人想要这个机会还没有呢。”赵醒洋真心为谢璜高兴,不像他,要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偏远地方上学。
两人扯着日常,聊起了高中的事情,谁能想到高考完短短几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加一瓶酒一张桌两条凳,就很完美了,谢璜这么想着,虽然,他并不很会喝酒。
而另一边,程缅托腮撅着屁股跪坐在床边,眼巴巴地望着放在被单上的手机,嘴里一直嘟囔,怎么还不回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