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命案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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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帝国尚武,民风彪悍,城市内允许持械,在双方均同意且有公证人的情况下,可以发起决斗,当然大规模武斗是不行的。帕勒姆在决斗中死亡,这种案件在骄阳要塞每天都会发生几起。但是巴德小队名声在外,很快这起连治安官平时都懒得立案的命案,就闹得沸沸扬扬。

事情发生了不到十分钟,就有负责治安的官员赶来,与巴德等人、周围的群众和卫兵简单聊了几句,就确定了帕勒姆死亡的原因。他按照流程,找人来抬走尸体,通知死者家属,并让拿破仑在住处等待,尽量不要外出,更不要出城。

巴德五人本来想去逛街,但现在完全没了兴致,便回到要塞里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便有仆人来通报,门口有几个人跪在地上,举着标语,喊着要声讨杀人凶手。

五人赶忙出门一看,远远地跪在要塞大门对面的是一个长着一只奇大酒糟鼻的老人,举着的白布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严惩杀人凶手,手字还写了三个横。老人身后跪着一个年轻女人和两个十几岁的男孩。

周围已经围上了大群的观众,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前一天处理案件的治安员走了过来,对巴德说道:“这老头是个酒鬼,不讲道理,我已经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他还是不走。”

妮雅走上前,对治安员说道:“这位大人,麻烦你去把那位姑娘叫过来。”

治安员只是个小人物,哪有人叫过他大人。他知道这几人住在要塞里,明显有来头,忙不迭地跑了过去,对着年轻女人说了几句话。酒糟鼻老头还拉着治安员不依不饶,治安员生气地骂了两声,甩开老头,拉着女人走了过来。

佐坦低声告诉了妮雅这个女人的名字,妮雅笑着对她说道:“艾蓝是吧?我叫妮雅。”

艾蓝胆怯地低着头,偷偷瞄着众人,不敢说话。把阳光都挡住的巴德威慑力太强,她被吓到了。

妮雅回头冲巴德一使眼色,巴德耸耸肩膀,转身走到了大门里边。妮雅又想了想,把佐坦和拿破仑也支走了。巴德小队就这点不好,队员一大半都长得太像恶人。

妮雅又对艾蓝和蔼地说道:“艾蓝,昨天的事情真的和我们没关系,帕勒姆来为哥哥报仇,但法雷姆确实不是我们杀的。你弟弟的死,我们也有责任,你看这样解决可不可以,我这里有十个金币,作为我们的赔偿,你拿去给帕勒姆办理后事。如果你还有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帮你,法雷姆也是我们的朋友。”

艾蓝和一旁的治安员都很惊讶。十个金币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不少的一笔钱,艾蓝一家一年种的庄稼,都卖不出这么多钱。

艾蓝是个明白事理的女人,知道自己的弟弟好勇斗狠,整天打架,就算昨天没死,早晚也会在哪个小巷里发现他的尸体。父亲则从来不管家里的事,整天泡在酒馆,家里赚的钱大多都被他拿去喝酒了。

妮雅的态度,让艾蓝很感激。本来对方不需要付出什么,他们又没杀人。她接过金币,对妮雅说道:“谢谢你,我会劝劝我父亲的,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

“不要把钱全都给你父亲。”妮雅拉住转身要走的艾蓝,对她挤了挤眼。

艾蓝点了点头,回身走向酒糟鼻老头,和他说了几句话,递给他三个金币。老头立马把白布卷起夹在腋下,起身远远地向妮雅鞠了一躬,转身就走,大概又是去了哪家酒馆了。

艾蓝也对妮雅行了一礼,拉起弟弟,慢慢向城门走去。

纳斯叹了一口气,说道:“有这么个父亲,怪不得法雷姆出去冒险。”

妮雅松了一口气,他们来要塞,算是赤髯的客人,可不能惹出大事儿,坏了巴德小队的名声。

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地结束。

当天下午,几名圣光教会的牧师,带着酒糟鼻老头又来了。

圣光教会的总部,就在骄阳要塞西城区。基多庄园圣光教会的主教约翰森,在巴德无礼地离开后,大发雷霆,立刻就发出了对巴德小队的追杀令,向整个帝国的所有圣光教堂送发,完美地展现了反面人物我不好谁也别想好的丑恶嘴脸。总部的教堂主教米诺在巴德小队到来的前几天,就收到了追杀令,并看到了约翰森在信中附加的密语。

密语只有七个字:目标手中有龙晶。米诺对龙晶也是垂涎欲滴,但他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当他收到城内眼线的消息,巴德小队来了要塞,而且牵涉到了一宗命案之中,米诺的贪婪之心瞬间被激活,他意识到自己发达的机会来了。

米诺的行动由三部分组成:叫几个牧师去鼓动死者家属,继续缠住巴德;派遣圣殿骑士小队封锁附近的街道,防止巴德等人逃跑;他本人则直接找大帝要人,自从加入了圣光教会,他就发现一切蛮不讲理都可以用圣光来做借口。

赤髯的一天很忙碌,尤其是刚刚开完高层会议,每天都有没完没了的文件需要他签字。他本想再找巴德喝酒,但是根本抽不出时间。听到要塞的圣光教堂主教有紧急事务求见,他揉了揉太阳穴,点头同意。他还不知道命案的事情。

米诺也是一身黑袍,上边的金边花纹更加复杂美观。他对赤髯躬身施礼后,开口说道:“大帝,我今天来是向您汇报一起事件。一名圣光教会的虔诚信徒,昨天中午被您的客人,巴德小队的一名成员,公然杀死在要塞门口。您的治安官被凶手蒙蔽,没有了解到真相。鉴于教会必须对信徒的生命负起责任,我请求您批准,让我将杀人凶手带走,重新审问。”

赤髯嗤笑了一声,说道:“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神职人员,什么时候改了性子,关心起教徒来了?死了人家属不服,可以去治安官那儿申诉,你们跟着瞎掺和什么?”

米诺回答道:“神让我们爱众生,对信徒的关爱是神的指示,是众生的福祉……”

赤髯不耐烦地打断米诺:“行了行了,别在我这儿神神叨叨的。来人,去把巴德他们几个叫来,我先问问怎么回事。对了,把治安官也叫来。”

圣光教会并不归骄阳帝国管辖,而是有自己独立的管理体系和财政来源。赤髯也不愿意跟他们多打交道,只要他们管好自己的手脚,赤髯一般对教会的行为睁一眼闭一眼。不过今天这事儿涉及到巴德小队,他得问清楚。在他心中,教会远远没有巴德重要。如果有必要,他宁可与教会开战,也要保住巴德。

巴德几人正在门口和帕勒姆的父亲交涉。这个老头酒还没醒,嘟嘟囔囔根本表达不清自己的想法,他是被几个牧师强行拉过来的,一路上也没听清牧师教他的话。他当然不敢得罪圣光教会,但他确实不知道要来干什么,早上对方已经赔了三个金币,他很满意,还了酒馆的欠账,他又喝了一上午。

巴德、佐坦、拿破仑都是爆脾气,实在不适合处理这种事情。纳斯又不善言辞,妮雅还是负责沟通。不过巴德几人都看出来了,现在这事儿后边是圣光教会在捣乱,恐怕不好收场。

仆人赶来通报,大帝召见。巴德几人如获大赦,赶紧来到赤髯的书房。

妮雅向赤髯简单地描述了昨天的意外事件。听到帕勒姆拿着把大镰刀来挑战,赤髯扑哧一声乐了,说道:“我头一次听说拿镰刀当武器的。”

拿破仑看向纳斯,那意思是说,你看我说的对吧。

妮雅说完,赤髯低头想了一下,问道:“吉尔,你那儿的调查是不是这样?”

治安官吉尔早就得到了手下的详细汇报,回答道:“大帝,情况确如妮雅小姐所说,现场目击证人一共十一人,全部证词都证明死者的死因是意外。”

赤髯点点头,说道:“米诺,你也不用带他们回去那么麻烦了,有什么问题就在我这儿问吧,我绝不偏向任何人。”赤髯紧接着脸一沉,说道:“不过要是有谁歪曲事实或者玩儿阴的,嘿嘿嘿。”

米诺的心理活动非常复杂,他知道大帝是不会把人交给他了。十一个目击证人,想收买都得花一大笔钱,何况还有两个卫兵。该撤退了,再想其他办法。

“大帝,既然吉尔长官有了定论,我也不再多说了。神是公正的,有罪的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神的信徒必能……”

赤髯赶紧把他轰走:“算我服了你了,来人,赶紧带米诺大人出去,好好扶着别摔着他。”

门口的卫兵一人一边,架起米诺走了出去。

拿破仑说道:“多谢大帝啦,这事儿其实真不怨我。”

赤髯哈哈笑道:“这死法也确实挺憋屈的。妮雅你做的对,吉尔,你以要塞的名义,也给家属送去二十金币。”

妮雅不忘叮嘱一声:“给大女儿艾蓝,别给他父亲。”

赤髯又对巴德说道:“圣光教会的人都脑子有问题,和他们讲不明白道理,你们在外边自己小心些。”

巴德回答道:“大帝放心。”

赤髯很满意巴德的自信,说道:“这几天我忙得都没觉睡,你们先在城里逛逛,走之前我再找你们,有事情跟你们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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