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天堂号拦腰勒断的灰色妖蟒,也随后使出了自带技能。它双眼射出的黄光更加明亮,把死亡阿卡瑞斯号包了个严严实实。被吉姆抛弃的那些海盗,正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被巴德放了一马,却又遇到了噩梦妖蟒,这运气真是衰到家了。
灰色妖蟒的黄光,产生的效果不是内部融化,而是情绪放大。海盗内心的恐惧、失落、愤怒和暴戾,全部被成倍地催化膨胀,有的人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刺激,脑部血管爆裂,捂着脑袋倒在甲板上翻来覆去的哭号;有的人将身边所有的生物都当成了敌人,擎着砍刀见人就砍;还有的人无法控制身体,或翻身跳出船舷,或一头撞在桅杆上死去,或举起武器向命运之魂号发起进攻。
情绪控制属于心灵魔法,巴德在查莫城的角斗场和那个名叫艾瑞丝的女人战斗时,就尝过强力魅惑术这种高端心灵法术的厉害,虽然靠着意志力能够勉强抵抗,但却完全无法自由行动,要不是拿破仑与小刀配合,杀了艾瑞丝,巴德很有可能将斧头砍向自己人。
巴德和妮雅的目光,落在了拿破仑身上。拿破仑还没完全从被赞打追杀的恐惧中恢复,不过已经深入骨髓的嘴炮性格,让他时刻不忘来几句贱贱的话语:“我知道自己很帅,不过现在不是你们表现仰慕的时候吧?”
巴德快速说道:“那条妖蟒还没有遭到攻击,赶紧对它使用幻境。”
“我可是非战斗人员啊,这时候让我上,不对卤子吧?”
“我和氐宿主在海中打不过它。”
“可是这大蛇现在是战斗状态啊,万一不好使咋办?”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好使?”
“那我得去拿点道具。”说罢拿破仑颠着抽筋儿刚刚好的短腿儿跑进船舱,从包裹中找出了一颗许久都没有出场机会的增幅炸弹。
氐宿主问道:“增幅炸弹?你不是说在开放空间的效果很差?”
“那是指扩散效果,我现在只对一个目标施放,威力能增加一点,总比没有强。”
拿破仑向前伸出手掌,对准妖蟒开始发功。妮雅适时点燃了增幅炸弹的引信,让氐宿主扔到了妖蟒的脑袋旁边。黄光一下子消失了,妖蟒的眼中透出一丝迷茫,好像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紧紧缠着天堂号的身体也松弛了下来,软绵绵地向水中滑去。
拿破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还是第一次在战斗中用幻境让这么大的一只魔兽中招,看来幻境龙纹也能在战斗状态下使用。他是没看到当初蓝龙和兽人的战斗,修斯奥特斯使用幻境可都是在战斗中,根本没那么多说道。
不过此时众人的心中,还都被赞打的死,压得沉甸甸的,没人想着去杀死这条巨蟒,收集材料。巴德看到妖蟒已经沉入水中,知道危机暂时化解了,急忙让金牙转向,返回海军主队,还有一条妖蟒向那边游过去了,必须快点增援。安排好了金牙,巴德转身走了几步,俯身捡起赞打的头颅,看着刚才留在船上的几个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朵格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巴德点了点头,走到妮雅身边说道:“这不怪你,赞打的力量太大了,真发狂了我都不一定能压制住他。”
妮雅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至于她的心里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巴德就算理解,也没法替她分担。
第三条噩梦妖蟒,是最大的一条。离着还有两三百米远,巴德就看到这条乳白色巨蟒的身影,在联合舰队的队伍中起起伏伏,钻来钻去。水中的怪物对付船只,办法多得很,脑袋可以把船撞翻,身体能够把船压断搅碎,尾巴随便一扫,满甲板的人就都掉到海里了,连桅杆都一起折断。对付这种游泳速度极快的生物,战舰战船上的火炮无法瞄准,人类之间互相争斗所用的战船,遇上了自然界的敌人,显得那么无力。
不过海盗也不都是胆小之辈,一艘战船被妖蟒缠住后,侧舷三十余门火炮竟然同时开火,虽然大部分落空,但仍有几发炮弹打中了缠在船体上的妖蟒身上。几乎零距离的炮击,再结实的鳞甲也招架不住,妖蟒的身上顿时被打出了几个血洞,咕嘟咕嘟地往外冒血,海水瞬间被染得通红。妖蟒受伤,凶性更甚,仿佛疯了一样带着那艘战船旋转起来。木头搭建的船,哪里经得住这么折腾,还没转两圈,就散了架。
其他船上的海盗,见到妖蟒流血,也很快清醒了。魔兽并非不可战胜,只不过代价会很大。鱼叉、刺枪、飞斧甚至铁锚,都被当成中远程武器,向妖蟒身上飞去;每次怪物身体在甲板上经过,都会被无数的利器钝器招呼一遍。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妖蟒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还没等到它找到机会施放自己的技能,就因为失血过多,再也无力肆虐,肚皮一翻,浮在水面上,只剩喘气儿的力气了。
联合舰队损失惨重,铁甲乌贼和彩虹兽剩下的战船已经没几艘了,黄丝带的船也都残破不堪,死去和失踪的海盗,更是多到无法统计。看着十几艘破船缓缓地向西边逃去,巴德和巴克都没有心情再去追赶。海盗联盟经此一战,主力全灭,剩下的那些人,也再也没有精力去登陆作战了。帝国海军也已到了强弩之末,如果没有寇涛鱼人来搅局,联合舰队和欢喜天舰队,还真能把这些破损的战舰来个一窝端。
妮雅跳入水中,把白色妖蟒杀死,取出了一颗不小的晶核。巴克带领着海军舰队,拖着噩梦妖蟒这个战利品,缓缓向神泪岛驶去。奥古斯丁已经平定叛乱的消息,巴克还没收到,作为帝国的军人,还是要以平叛为首要任务。巴德舰队却没有跟巴克一起走,命运之魂号先回到寇涛鱼人出现的地方,发现扑忽多里早已跑没影了,就继续向东南行驶,先到明阳岛接上皮尔斯南,再去熊爪港。
巴德要找到去幽灵群岛的海图,然后追上派欧迈的舰队,解救葛德温和七饼。